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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脚趟过女人河

正文第一章

我承认自己是个天生的流氓,可是男人有几个不是流氓呢,当我把那些女人压在身下,听着她们满足地发出不同的声音,我觉得我这个流氓当的好,起码我可以给女人带来快乐,尽管爬起来以后,她们有的还是骂我流氓。我觉得一次畅快淋漓的做爱,对男人和女人来说都是一种享受,至于为什么称这种行为为流氓,我查查字典和有关的资料。

从流氓的含意上来讲,真的还挺复杂,有的指无职业的流浪者的,有的指不务正业的街头混混儿,有的指调戏女的行为。有的人把流氓分成了职业,有政治流氓、文化流氓、地痞流氓、阶级流氓等等。以前我一直没有认真地研究过,上述的流氓和我们哪儿理解的不一样,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支书张宝贵和妇女主任李玉花的被捉奸在床,工作组的刘对长指着支书说:“没想到,你是混到革命队伍里的一个流氓——流氓。”从此,流氓在我心里就根深蒂固地成了搞女人的代名词了。

那年我十六岁,也就是从那天晚上,我第一次遗精。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搞妇女主任的不是支书,而是我自己,我趴在妇联主任略显肥胖的身体上,用力地动做着,这时,刘组长进来了,用手指着我大喊着“流氓——流氓!”于是我就流出来了,早晨起来,我偷偷地看我的裤头儿,湿湿的一大片,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秘密。也有那天起,我从内心深处把自己定位在流氓的角色上,直到今天。

在村里,我们家的成分不好。我祖上是行医的,到了祖父那一辈,医术到了最高峰,我祖父成了百里之内有名的医生,自然也给家里挣来了不少的金钱。旧社会在乡下,有了钱第一个目标就是买地。当祖父从张宝贵的父亲手里把他家的地都买过来时,土改开始了,张家划了个贫农,而我们家却成了地主,人民斗争的对象。地给分了,祖父还要戴上大牌子游街。他老人家不理解,这世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条白带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父亲从小跟着祖父学医,经历了这场变数之后,再也不谈行医的事情了,他低头认罪,老老实实地当一个最下等的地主,以改造自己的罪过,还包括替他的父亲戴着牌子挨斗。

我就生存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目睹了家庭由盛而衰的过程。自己也由以前的受人尊重,让小伙伴羡慕变成了人人可以欺负的地主崽子。以前我走路,那怕是在小胡同里,也尽量走在中间;现在走路,那怕是大路,也要蹭着墙跟儿走。

我吃进了别人的白眼儿,憋憋屈屈地成长着。

几年之后,我目睹了支书(应该是原支书)被拖上批斗台,任人打骂的惨景,为自己成为一个流氓时刻担心着。因为我觉得流氓确实不是好当的,它需要付出的代价太重;如果这件事儿真的是我干的,大家肯定要把我打死。于是我心中的秘密一直保守着,就连最要好朋友李红旗也没说。他是支书的儿子,跟我同岁,虽然我是地主崽子,但是他对我特别好,把我当成他的朋友。他父亲虽然被批斗了,不当支书了,但还是党员,他的身份还是在我之上。我们俩的交往中,我对他保存着一份感激。

我们那个地方成家都比较早,李红旗就说上了一个媳妇,是邻村的,他对我讲,那个姑娘长得很好看,过年就要娶过来。他还悄悄地告诉我,他老爹虽然被批斗了,但是还是和妇女主任有来往,治他的人是想把他赶下台,达到目的后,也就不再管他了。这件事儿,是有一天晚上他起来上厕所,看到老爹也起来了,他还以为老爹也上厕所呢,就等他上完了再出去。谁知他开了院门出去。李红旗就悄悄跟在老爹的后面,眼瞅着他进了妇联主任的家门。这件事儿,他谁也没跟说,只对我一个人说了。

我不知道李红旗告诉我这件事儿是什么意思,但从我的心里,我觉得既然当流氓不是好事儿,支书(我总是还把他当成支书)为什么还要继续当下去呢,看来当流氓的滋味能顶得上那些批斗和挨打,于是心理就想着有机会要当一当流氓。

当流氓可不是想当就当的,我这种身份,说个媳妇很困难,眼见得和我同龄的人都相继结婚,可是我连个提亲的也没有,父母和母亲为此也整天唉声叹气,我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不和他们交流,也不和其他人沟通,我变成了一个内向的人,除了李红旗,我不和任何人来往。李红旗带给我的信息往往使更加沮丧,他结婚了,他告诉我许多男人和女人的知识,他讲得很生动,很逼真,在他面前,我总是嘴唇发干,不自觉地咽着唾沫。他走了之后,这此描述就在我眼前浮动,让我晚上想入非非,经常在梦里实践,醒来更加欲火难熄。有时不自觉地泪水打湿了枕头。

李红旗比我大几个月,第一次见她媳妇是他们结婚的那天。我作为李红旗请的好朋友,参加了晚上他请来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的聚会。其他人都拉开了一副闹洞房的样子,只有我安静地坐在一边,让喝酒就喝酒,让吃菜就吃菜,不时用眼睛偷看一眼新娘子。新娘长得真是不赖,方头大脸的,眼睛也挺漂亮,那时我还不会品味女人的身材,只知道看这个人的脸上漂亮不漂亮。喝酒过程中,有一次我和新娘子四目相对的时候,她竟然笑了。这一笑让我心里一颤,女人的笑竟然有如此的力量,像吃了一大口芥茉,上下一下子通了。别人喝了酒后开始胡闹,我只在一边看,有一个哥们儿喝多了,抱着新娘子不松手,把新娘子憋得脸通红,可是又不好发作。这时,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把那个家伙给拽开。

这家伙一看是我急了,冲着我直喊:“你这个地主狗崽子,敢拽我,今天我非把你小子打残不可。”众人一见那小子恼了,赶紧把他拉到了一边。我站在那里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有人过来拉了我一把说,你还不回家,想挨打啊。我不情愿的离开了,当时想看新娘子一眼,但是我没赶抬头。当晚,我始终被新娘子的那闪电一般的目光照亮着,整个夜晚成了白天,甚至比白天还要亮,在这种亮光中,我自然是无法入睡的。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发起烧来,一烧就是三天,据我娘说,发烧的时候,嘴里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他们听不懂,也不记得。

多亏我爹从爷爷那时学得的医术还没忘记,喝了几副草药也就渐渐好起来了。

从此以后,我出门更少了,除了去李红旗那儿(那是因为我管不住自己),别的人我根本凑合。渐渐地我和嫂子混熟悉了,有一次,她问我:“你怎么不把祖传的医术继承下来?”我回答:“我爷爷就死在这件事儿上,我爹为此发誓不再行医,所以也不让我学。”嫂子说:“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老常话艺不压身,学到手里本事是你自己的,能给人看病什么时候都能有碗饭吃。”我说:“回去跟爹商量商量吧。”商量的结果自然是爹坚决反对,即使我磨破了嘴皮子,也无济于事。再次到李红旗家去,我就怕嫂子问我学医的事儿,可是他偏偏见了面不问别的,劈头就问:“你爹同意了吗?”我佯装不知道:“什么我爹同意了吗?”

她不依不饶接着问:“学医的事儿啊!”我被堵到了死角,只能破着头皮回答:“我爹死活不同意。”嫂子一听有点生气地说:“你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让尿憋死呢,他不让你学,你自己不会看书,不会自己钻呢!”我一下子脸红了,嘴上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却也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老祖宗的本事继承下来。

我们家的医书毕竟有限,而且中医的实践性强,不是照本宣科那么简单,看完了以后,我觉得自己还是什么也不懂。这时农村开始兴西医了,我想倒不如学习一下西医。于是,我托人买了一本《赤脚医生手册》,专心致志地研究起来。

一开始,爹是极力反对,看我真的入了迷,心也就软了下来。有天晚上,爹爹放下饭碗,把我叫到里屋,来开始传授我祖传的中医。什么往闻问切,各种脉相,各种草药的配比,我记得都非常快,我爹说我天生就是干医生的材料。虽然我爹已经不公开行医,但是一些老主雇还是经常找上门来。以前看病是他自己去,他从来不收病人的钱,只管开药方,不管抓药。有时顶多喝人家几碗水,赶上饭时在人家吃顿饭。我开始学医以后,爹就带我一起去。我总是躲在爹的身后,他不让我上前,我不上前。每次都是他先摸完脉,然后再让我摸。于是我就有了摸妇人手腕的机会,也许我真的天生就是流氓,对头病人的手腕,我也能浮想联翩。

它们有的滑腻如粉皮,有的柔软如丝棉,有的白如蛋清,有的暖如春风。我一摸上女人的手腕,就会有一种不同的感觉。渐渐地,我又下了一个决心,就是专为妇女看病,好在我们家祖传的医术也包括妇科。

有了一定的经验之后,我再到李红旗家,就主动给嫂子把把脉,嫂毫不犹豫地撸起胳膊,把嫩白的手伸到我的面前,第一次,我有点紧张,旁边的李红旗和嫂子一起鼓励我,我的手终于搭到嫂子的手腕上。我的手指虽然不抖,但心却在不停地颤着,我不敢看嫂子的眼睛,也不也看旁边的李红旗。虽然那时我还没有什么实质的想法,总觉得自己是个贼,在偷李红旗的东西。嫂子看我头上冒出了汉珠,就安慰我说:“你别紧张,看错了也不要紧,嫂子支持你。”我结结巴巴地说:“嫂子是不是晚上睡不好啊!”嫂子一听,脸红了,李红旗凑过来说:“你小子还真行,你嫂子这段时间就是晚上总是翻来覆去,弄得我晚上也睡不好。

你看看她这个病能治吗。我故意买个关子说:“论说这个病没有什么办法可治,但是我刚听我爹说了个方子,还没有试过,不知道行不行。”还是嫂子痛快,她说:“你尽管开出来,我让红旗去抓药,吃吃试。”旁边还有点犹豫的李红旗也符合说:“我明天就去,你小子跟我一块。”我也欣然答应了。“

说来也怪,吃了我开的药,嫂子说睡觉比以前踏实了。从此,我更加得到了嫂子的信任,她那里不舒服就叫我去帮她看看。她也成了我的义务宣传员,逢人就说我会看病,而且看得很好。渐渐地村里找我看病的人多起来,主要还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他们不懂得西药,相信老祖宗的玩意。年轻的则多到乡卫生院去看病,他们不愿意喝中药,太苦,太难喝不说,一个人吃中药,一家人跟着闻药味。还是西医,吃点药,打两针,小小不然的病就好了。为了提高我的水平,我把自己学西医的事儿跟嫂子说了,她非常支持我的想法,并通过老支书的关系,让我到乡卫生院了学习一个月。在那里我学会了打针,一般头疼脑热肚子疼也知道开什么药。回到村里,我就开始中西结合看病,上年纪的用中药的法子,年轻用西医的法子,很快就得到了全村贫下中农的认可。经过现任村支书的确认,我成了一名正式的赤脚医生。

正文第二章

人们都说,当流氓一般从偷窥开始,可我却没有这种机会。小的时候不懂,懂得的时候我已经成了地主崽子。别人可是去听新房,我不敢往前凑,别人可以扒墙头,我不敢,别人可以凑在一起说一些黄色的笑话,我不想参加。总之,我想偷窥没有机会,对于男女之事,只有李红旗告诉我的那一些。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偷窥行为的话,我想我应该是从偷窥女人的屁股开始。

作为一名赤脚医生,我学会了打针,学会了打针也就掌握了让女人自觉自愿地脱下屁股的权利。一开始,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在我面前还有点害羞,一说打针要打屁股,她们觉得很不情愿,我也不着急,把注射器往盘子里一放,点上一支烟等着。每每不等我抽完,她们就说:“咳!打吧,谁让自己有病呢!”于是就甘心情愿地蜕下裤子,露出或圆或瘪或黑或白或黄的一瓣屁股来。我总是看也不看,继续抽我的烟,让她们先晾一会儿,谁让她们不积极配合我的呢,我是谁,我是赤脚医生,我让谁蜕下裤子谁就得蜕。看我吐着烟圈望着别处,好像是把她们忘了样子,她们开始对我不关注她们的屁股感到失望。不关注屁股就是不关注她们,不关注她们就是说明她们不值得关注,女人觉得不值得男人关注,心里肯定不是滋味,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不耐烦的并带着几分火气。“快点!”我知道,时候到了,我不紧不慢地取出一块酒精棉球,一点点地在女人的屁股上擦着,擦着,酒精是凉的,屁股是热的,这时女人有了第一种感觉,凉!消完毒,我一只手要按住女人的屁股。一般情怀下,打针时只需要用两个手指按着就行了。我从不这样敷衍了事,我总是把整个手掌都捂到女人的,这不只是因为我是一个新手,而是因为我喜欢这样。这时我就给了女人第二种感觉,温暖。我的左手捂着女人的屁股,右手举着注射器,做瞄准状来回晃几晃,然后狠狠地扎下去。我和针头让女人有了第三种感觉,插入——疼!推药——一个看似简单的过程,里面却藏着弦机。推得太快,疼得厉害,推得太慢,延长疼痛的时间。在一般大夫打针,推药的速度根据药来,而我是根据屁股来,男人的,或者是讨厌的女人,我就推得很快;漂亮的女人,喜欢的屁股,我就尽量慢点推,并且另一只手还会配合着轻轻地揉,保证让女人感到非常舒服,不知不觉中就把药推到底了。所以对我的打针技术,就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一种说我打针的技术特别好,一点都不疼,另一种是说我的技术太差,不是一般的疼,具体什么原因,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这时,我就给了女人就第四种感觉疼中有痒。到了拔出针的时候了,我又拿起一只棉球,贴在针头上,用力一提,针出棉球堵针眼儿。然后,我洗针头和注射器,她按着屁股,我们谁也不看谁,各自忙自己的,第五种感觉就出现了,一种释放后的快感。这时我还没有一点性经验,不知道去想屁股前面的事儿,只把打针的过程当成了一次性完成。

现在看来,我的文化水平太低,如果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进行女人屁股的研究,早就应该能出几本专著了,肯定比现在的性学家们研究要深入,因为我的实践经验要比他们丰富,而且有些东西,是语言是无法传递的。现在的研究多数是机械的解剖,对真情实的体验少得可怜,也就多数是从人的生理角度研究,很少从情感反映方面入手。有些寡妇、光棍号称自己是性学专家,提倡性这性那,让我觉得真是好笑。

我第一次接触嫂子的屁股,我被惊呆了。我在村里见过那么多人的屁股没有一个像她的那样,看起来圆滑,摸起来柔软,手一接触,就不想松开,甚至于我的手捂着的时候,竟忘记了晃几晃注射器。嫂子还以为我手生,鼓励我说:“别紧张,我不怕疼。”我被她这一说,脸红了,草草地晃了两下,用力地扎了进去。

我的两只手配合,一手只推药,一只手轻轻的揉搓。嫂子没有吆喝,我把针拔出来,没让她自己捂着,我用药棉按住,心嘣嘣直跳,脸上冒出了虚汗。嫂子趴在炕上,有点着急地催促我:“快点打,我不怕!”我这才松开手说:“已经打完了。”嫂子惊讶地提着裤子,一边说:“我还没有感觉呢,怎么就打完了!”我吃惊地看着她:“怎么会没有感觉呢?”她解释说:“我是说没觉得疼,你到底给我打上没打上。”我说:“打上了,你看针管里没有药了。”嫂子看了看我,笑了:“你的技术还真不错,真是一个干赤脚医生的好材料。”我笑着说:“还不是嫂子的鼓励,要不然,我还是那个缩手缩脚的毛头小子呢。”嫂子说:“还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也只是看着你无所事事,想帮你个忙。”我说:“嫂子帮忙可要帮到底,以后打针我承包了。”我本来想说屁股我承包了,没有说出来。

嫂子爽快地说:“这个没问题,你打针技术这么好,我就交给你了。”她转念又一想故做生气地说:“你小子是不是盼着我生病啊,怎么老是想着给我打针呢?”

我赶紧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能送嫂子打针我非常高兴。”她也一下子笑了:“逗你玩的,人怎么能不生病呢,这不是盼不盼的事儿。”

那个时代可不像现在,女人的屁股满大街贴得都是,什么电影、电视,不露点出来就没人看。那时候女人都封建,整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想偷看,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女人上厕所的时候。村里也有几个半大小子,没事儿总想偷看女人的屁股,看完之后,互相交流,谁的黑,谁的白,谁的毛重。也有被人抓住的时候,轻则挨顿臭骂,重则还要被打一顿。为此,同为成分不好的刘四还受过一次冤枉。一个小媳妇上厕所,有一个半大小子偷看,媳妇发觉了,提起裤子就往外走。半大小子及时跑了,正好刘四走到那儿,媳妇照着刘四就是一巴掌,然后破口大骂,正好有两个民兵赶到,当时就把刘四押到大队部,晚上进行了批斗会。

刘四有口莫辩,别人也不会听他的辩解,那个半大小子一看这阵势,也不敢站出来承认,刘四就成了全乡二流子(流氓的别称)的典型,层层进行批斗。在村里,他成了过街老鼠,男人看了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小孩子则跟在他被后扔土坷垃,姑娘媳妇见了老远就关上院门。大家都认为这个人不可救药了,为此,他一辈子也没说上个媳妇,成了有名的老光棍。如果当年那个当大小子永远不说的话,也许刘四得冤枉一辈子。改革开放以后,那个半天小子靠着邪门歪道竟然混了农民企业家。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流着眼泪对大家说他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刘四,就把当年的事儿对大家说出了。当时在座的有一个刘四的本家,当天晚上就跟刘四说了。刘四第二天一早就找到这个小子,他头天晚上虽然是酒后失言,但对当年的事儿还是承认了,他说他对不住刘四,他要用实际行动补偿刘四。他说话算话,当天带着刘四进城,给他买了一身新衣服,又请刘四好好吃了一顿,然后把他送到了某洗浴中心,让他彻底风流快活一把。没想到,可能是刘四年纪大了,也可能是他从来没见过女人太激动,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刘四当晚竟然死在了一个小姐的身上。这一下子成了当地的新闻,洗浴中心被迫停业整顿,那个小子也不再承认刘四的事儿。所以,刘四的死,更加证明了他是实足的流氓,并没给自己洗清多年的冤枉。

当了赤脚医生,我就不用下地干活了,队上依旧给我记工分,看病也只收药钱,没有其他的费用,我从公社卫生院提多少药,就往上交多少钱,中间一点利润也没有。我也不想多赚钱,现在是穷人的天下,没有人敢说自己富有,只要能吃饱饭,就是好样的。村里有很多成分好的人都羡慕我,有人甚至跑到支书那里要把我换下来。那时,支书他娘正病着,我一天两次去他家里打针。老太太挺喜欢我,她说:“从嫁到这个村里来,就吃你爷爷的药,你爷爷可是个好人啊,可惜这世道……”一说一这里,支书就截住说:“娘,当说的说,不当说就别说。”

支书他娘就不说了,停了一会儿,她还是憋不住,又说:“可惜你爹是伤透了心,所以他死活不行医了,你接着你爷爷干正合适,而且你还学会了西,将来肯定比他们有出息。”在老太太的唠叨中,我用开水洗着针头针管,一遍遍,像小孩子刺水一样。也许是因为这个老太太对我很和善,也许是因为她是支书的娘,面对着她那又老又丑的屁股,我没有像对待其他不喜欢的屁股那样,让她疼得半天捂着屁股。而拿出了我最好技术,在老太太的说话的时候就打完了。老太太又把我这打针的技术夸奖半天,说我比县医院的大夫打得都好。所以在那些人提出要换我的时候,支书没说话,老太太先骂上了,弄得那些家伙灰头土脸的跑了。从这点上,我得感谢这个老太太,感谢老太太还得从我爷爷哪里开始,祖上积下的荫德,给我们后天留下了福祇. 我对自己的父亲也多了几分尊重,没事儿愿意听他讲中医中药,甚至他小时候跟着他爹学徒的故事我也愿意听。

正在我为自己能成为一个赤脚医生暗自庆幸的时候,李红旗要去当兵了。

正文第三章

李红旗去当兵了。那几年,断不了有上边到农村招工、招兵什么的,村里有点出息、有点文化的都走了。大家首先是当兵,因为当兵复员后可以安排工作。

所以一般能当上兵的不但身体要好、成份好,还得有点门路。当兵本来是不要结婚的,可是李红旗有一个伯伯在县城里工作,有门路,愣是把他给弄出去了。对于这样的消息,我一般听了之的心里不滋味,眼看着别人都跳出了这个穷村子,可我还当老老实实当自己的农民,虽然是赤脚医生,但还得拿工分,刚刚能混上口饭吃,一辈子只能老死在这块土地上。

李红旗的走得前一天晚上,把我叫到他家喝酒,喝到最后,他拉着我的手说:“玉成兄弟(我的名字叫牛玉成),哥哥出去当兵是好事儿,可是我就是放心不下你嫂子,他可是个馋嘴的猫(他说着指了指外面,我明白他指得是自己的父亲),我这一去好几年,唉!”我说:“哥哥放心,我一定勤来照顾嫂子,这件事儿就包在我身上。”本来我的情绪并不高,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觉得李红旗确实对我不错,他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于是两个放开酒量,你一杯,我一杯,那晚,我们都喝醉了。最后,我是怎么回得家,自己都忘记了。

第二天,村里敲锣打鼓地送新兵,我一直在家蒙头大睡。一是因为确实喝多了,二是这样的场合,我一般不凑热闹,眼瞅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走了,留下我一个地主崽子在农村。按我的理想,根据我的文化,我怎么也能当个国家干部,最不济也能当个正式医生,可我这种身份,不被拉出去整天挨头就高兴得不得了。

一想到这些,我就自己爬在床头上伤心地掉泪。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胡说,男人的哭同样也是一种武器,刘备的哭可以争得一分天下,我的哭也打动过不少女人。

李红旗走了之后,我经常去嫂子那儿。在她屋里也撞到过几次她公公,不过他一见我来,就尴尬地走开了。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老公公是不能随便进小儿媳妇的房间的,而我作为一个小叔子则随便,不会有人说闲话,所以,老头儿一见我去,就不好意思的走开了。我不得不佩服李红旗的判断力,常言说知子莫如父,我看是知父莫如子。不过,我倒是很想和这个老流氓谈谈,我想当流氓的想法应该算是受他的启发,我很想知道怎么样才能当上真正的流氓。好几次,当着嫂子的面,我没法开口,又不能无故跟着他出去。再者,我也知道流氓不是什么好话,我要是直接问他,他也不会告诉我,说不定还要骂我一顿,或者揭发我,让群众对我进行斗争。于是,我把这个念头暂时放下,一心一意地陪嫂子说话。

久而久之,我一天不到嫂子那里坐就觉得心里跟有事儿似的,吃不香,睡不宁。

有一天,我到邻村去给一个病人看病,回来已经是傍晚了。这时,突然上来了云彩,一道闪电,一声雷鸣,雨说下就下,大个的雨点就往身上砸。我受下意识的驱使,直接往嫂子家里跑去。

嫂子正一个人坐在屋里,看着外面的天气,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我赶紧放下行医的布包,跑到院子里,帮她抱了一些干柴到屋里。她拿过来一条毛巾对我说:“红旗在家的时候,都是他干,我自己想不起这些来。”我说:“他把你托付给我,以后就我来干,这些已经够明天一天用的了。”外面的雨渐渐下大了,我们相对坐在黄昏的黑暗里,彼此能感觉到对主地注视。是我先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拿起布包对她说:“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她赶紧站起来说:“别!我怕打雷。”我犹豫着放下布包,她对我笑笑说:“晚上我给你擀面条吃。”我一下高兴起来,溢于言表地说:“我帮你烧火。”于是我们两个分别干起来,她和面,我往锅里放好水,点着火。干柴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火舌在灶堂里舔着锅底,随着风箱鼓出的风起伏着,我的心也像灶里的火一样,忽高忽低,忽明忽暗。

一会儿,水开了,嫂子的面条也擀好了。那细长的面条托在嫂子手里,软软柔柔的,被滚烫的开水所接纳,几经沉浮,终于漂在水面上。

面条盛出来了,一人一大碗,我放下炕桌,嫂子还拌了个黄瓜。我们两个面对面地坐着,我看了她一眼,她脸红了,低下头儿说:“快吃吧,凉了就会糗的。”

我也低下头开始吃起来,我觉得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不想一下子吃完,我一根一根地挑起面条,然后用嘴使劲往里一吸,呲喽一声吸进嘴里。嫂子一看笑了:“第一次见人这样吃面条,像个孩子似的。别舍不得,吃完了锅里还有。”

我说:“嫂子擀的面条好吃,舍不吃得太快。”嫂子说:“什么时候学得嘴这么甜了,像抹了蜜似的。”我说“有蜜也是嫂子抹得。”“我才不给你抹呢,有蜜我还留着自己吃呢。”嫂子给我夹了些黄瓜说。我看了她一眼说:“如果嫂子真的想吃蜜,我还真能弄得到。我到马家庄去打针的那家就养着蜂,下回去给他家要点。”嫂子一听,瞪大了眼睛说:“真的,我听说蜜水比糖甜,可就是从来没尝过。”看着她那充满向往的样子,我想逗逗她说:“我给你拿蜜来,嫂子拿什么好东西给呀?”嫂子倒也大方,她往屋里环顾一下说:“看看这屋里,喜欢什么随便拿。”我摇摇头说:“这些东西我可不敢拿,红旗回来了还不得跟我打仗啊。”“那你想要什么?”嫂子看着我问。我说:“我喜欢嫂子……”我本来想说喜欢她的屁股,可是又觉得这样说太直接,肯定会被嫂子骂的,就改口道:“我喜欢给嫂子打针。”嫂子听完,乐得把挑起的面条放回碗里,好半天才说出话:“上回我就说你盼着我生病,看来是真的,你是不是看到谁都想给人来一针啊!”我认真地说:“我在研究屁股。”嫂子又笑了:“屁股有什么好研究,吃着饭说这个,还能吃下去吗。”我说:“好吧,吃完饭我再给你讲。”接下来,我们吃饭就快起来,我也不一根一根地吸了,三下两下把面条吃光。嫂子又把锅里的盛给我,我也不客气,吃完了一抹嘴,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自己圈起了旱烟,抽了起来。收拾完碗筷,她拿出茶壶,沏了壶茉莉花茶。她坐到炕里面,我坐到炕沿上。这时外面依旧雷声阵阵,震得煤油灯的火苗直晃。我心想,如果这雷一晚上不停,我真的在这儿陪她一晚上吗。

我低头喝着茶,随手又卷了一个喇叭筒,摸出烟荷包一点点往里倒旱烟末。

嫂子看着我这娴熟的动作,对我说:“给我也卷一个。”我说:“你不是不会抽吗。”她说:“你哥不在家,没人的时候我自己也卷来抽,现在还真有点上瘾了。”

我把卷好的烟递过去,又摸出一盒洋火给她点上。她虽然是这么说,第一口还是呛了一下,咳了半天。我说:“还说自己会抽,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抽烟要顺着呼吸,吸气的时候把烟吸进去,呼气的时候把烟再呼出来。就像这样。”我也把另一支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来。嫂子也学着我的样子,果然吸得自如多了。这时嫂子忽然问我:“刚才你说研究屁股,怎么个研究法。”我说:“我说出来,嫂子可别笑话我。”嫂子对我点点头儿。我打针的过程给女人五种感觉,开始给女人的屁股分类。我说“女人的屁股可以分为四类,一类是青春型的,绷得紧,有弹性,二类是少妇型的,手感不错,弹性稍逊一点;三类是中年妇女型的,弹性没有了,有点稀松;第四类是老年妇女,屁股就开始耷拉了。”

我说这些时,不敢看嫂子的眼睛,怕她中间截住不让我再说下去,没想到,嫂子并没有打断我,这让我有了几分勇气,我接着说:“在青春型和少妇型里,还可根据颜色、胖瘦进行分类。”我还想继续往下说,嫂子把话截住了:“你这哪是给人看病打针,简直是偷看人家的屁股啊,如果把这个公布出去,看哪个女人还找你打针。”我一听慌了,赶紧求饶:“好嫂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兄弟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就是偷看一下屁股,还只能看半截。好嫂子,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了……”嫂子看我真的害怕了,就笑着说:“我是逗你玩的,你这么相信我,我还能给你说出去。不过……”她稍微一顿,接着说:“怨不得你说喜欢给我打针呢,我可让你看了不是一回了。”我知道嫂子其实并没有生气,就大着胆子说:“因为在我接触过的所有屁股中,嫂子的最好。”

她不解地问:“怎么个最好法,说给我听听。”我说“嫂子的屁股首先是白,像新蒸的白面饽饽一样,见了就想咬一口。其次是软,这种软不是单纯的软,软中带弹性,让人的手碰上就不想离开。第三是味道好,我看到它,就有一股香气扑上来,闻了还想再闻。”嫂子伸手打了我一下,很轻。我想她当时肯定脸红了,她假装生气地说:“一个屁股让你说得跟一朵花似的,赶明儿你娶了媳妇,好好地自己研究吧。”我叹了口气说:“我这一辈子恐怕也没有这样的福气娶到像嫂子这样的媳妇,我现在真有点妒忌红旗哥了。”嫂子说:“我有什么好的,一个家庭妇女,跟其他的农村老娘们没什么两样。”我也上来了犟劲,瞪着眼睛说:“我就是看着嫂子好!”嫂子一看我急了,就说:“我好,我承认我好!”我甚至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在她小心翼翼挣开的时候,我才感觉到。

正文第四章

一阵狂风,刮开了屋门,把屋里的灯也吹灭了。一道闪电划开了夜空,可能照到了我的脸,嫂子说:“你怎么有点紧张。”我说:“没有,我紧张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在蹦蹦地跳,脸上火辣辣的。为了让自己放松下来,我关上了屋门。嫂子说“插上吧,省再刮开了。”我回到嫂子身边,往炕上摸洋火想点上灯,一把摸到嫂子身,我觉得嫂子一颤,其实可能是我颤。我没有摸到洋火,却握住了嫂子的手。我再次感觉到她的颤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嫂子,你冷吗?”嫂子没有说话,我顺势坐在的旁边,我们听到了彼此的心跳,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坐得这么近,甚至她的呼吸我都能感觉的到。我终于摸到了洋火,点了好几下才划着。油灯下,嫂子已经涨红了脸,她见我看她,就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你既然这么喜欢嫂子,嫂子就让你摸摸。不过得吹熄了灯。”

听了这话,我本来已经紧张的神经,更加紧张了,我竟然连续吹了好几下没把灯吹灭,最后把嘴凑到跟前才勉强吹熄了。嫂子已经缩到了炕里面,并自己解开裤子,露出了半边屁股。我还不知道,就往炕上摸,我的心嘣嘣直跳,当我摸到那柔柔的一团的时候,几乎是趴了上去。嫂子说:“你去把门插上吧,别有人来了就不好了。”我说:“刚才你不是已经让我插上了吗!”嫂子说“再去看看,插结实了没有。”我听话地又去把门插了插,回来也干脆脱鞋上炕。这次我镇定了许多,习惯地左手先伸过,像打针一样捂着,我闭上眼睛,回忆着她屁股的样子,轻轻地揉着、捏着。我的右手又去把她的裤子往下蜕了蜕,捏住另一个屁股。嫂子说:“你的手好热啊!”我说:“我可以亲一亲你的屁股吗。”嫂子说:“我先放个屁,你揉得我直想放屁。”我说:“去你的!”并在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然后,我伸过头去在她的屁股上亲吻起来。她在我疯狂的亲吻中开始嘴里哼哼起来。嘴里还小声喊着“要我!要我!”当时我真的很傻,以为她是在喊“咬我呢”,我不敢太用力,轻轻地咬着她的屁股。这时,她的手开始摸过来,她在找我的下身,一把抓住了我的命根子。这时,我才有点无师自能地主动脱掉衣服。然后又帮她也脱掉,两个人赤裸地面对着,我把她的身子搂在怀里,在她的引导下,我好不容易才进入她的体内,没几下就泄了。我搂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她也把我搂得紧紧的。我们都没说话,她趴在我怀里,开始亲吻我的身体,不一会儿,我又硬了。这回我主动地把她压在身下,像个男人似的(我觉得自己今晚才真正地成为了一个男人)或者准确地说,像个流氓似的,享受着作为男人(流氓)的快乐。在我享受的过程中,我发现她也在享受,她的嘴里一开始哼哼叽叽,后来我觉得她想大声的喊叫,所以自己咬住被子的一角,咬得很紧,她浑身颤抖。我也加快了速度,和着她的节奏,最终把彼此推向高潮。这回是她搂着我不松手了,她像一条蛇一样缠绕着我,让我透不过气来。我说:“我想抽烟。”说着,我把两只手抽出来,去摸烟荷包。我耐心地摸索着把烟卷好,摸出洋火,嚓地一下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我想当时我一定很得意,得感谢这场雷雨,他把我从一个毛头小伙了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身边这个女人帮我打开了一扇门,我对她只有感激。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又凑过摸我的命根子。

我想,男人长这个东西就是当流氓用的,也是天生给女人长的,不让女人玩让谁玩呢。尽管中医上说男人不能过度,可是我这么年轻,又是第一次,偶然放纵一下也没关系。那天晚上,我也记不清弄了几回,总是睡着了又弄醒,反反复复,第二天我走路都直打晃。

为了不让外人察觉,天不亮我就从她家出来了,回到家门口推了推,好在没插门。那个年代真是夜不蔽户,路不拾遗,所以经常不插门。再者,家里也确实没什么好偷,除了能将就吃上饭,再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爹还是听到了动静,问了一声,我说下雨病人家里留我,我早早地回来了。回到自己的屋里,我倒头便睡,第二天,娘叫我好几遍我都没起来。

自从和嫂子有了那种关系,我反倒不像以前那样天天去了。一是觉得不好意思,二是怕外人看出来,这就叫做贼心虚。很长一段时间,我心里觉得很对不住红旗,他把年轻的媳妇交给我照看,我却自己先做了贼,等他回来,我还有什么脸见他。我一连四五天没去,终于被嫂子堵到一个墙角上,她生气地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干了一次就把嫂子甩了。”我赶紧辩解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对不住红旗哥。”嫂子不依不饶:“这个时候想起来对不住你红旗哥了,早干什么去了。”我被她说的无言以对,只好低着头说:“我知道你对我好,今晚我一定去,还要带上蜜去。”嫂子这才高兴起来,小声地说:“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我也激动起来,当时就想搂搂她,可被她推开了:“让人看见,晚上让你搂个够。”

当天晚上,她给我包了饺子,还热了一壶酒。天一黑我们就插上门,两个人干脆脱光了衣服,搂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吃饺子,兴头儿上来就做一把,也别有味道。期间,我担心地问她:“如果你怀上了可怎么办呢?”她好像早就想好的似的说:“跟了红旗两年多也没怀上,我不信你的家伙就那么厉害。万一就是有了,咱就往那个老东西身上推,反正他儿子走的时候就不放心他。”我一听有点发愣,不知道她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我当了流氓,还是她当了流氓,应该说都是流氓。见我发愣,她又说:“我想好了,过两天给你说个媳妇,你成了家,别人就更不会怀疑了。”我一听说媳妇,说着反驳说:“我就要嫂子,说什么媳妇啊!”她说:“你这个傻瓜,你可不能明着要我,这叫破坏军婚,要法办的,最好还是我们暗中来往,这样不更好吗。”我听她说得也有道理,就随着她说:“一切由你安排吧,我听你的。”

两个月后,我的婚事和嫂子怀孕的消息一起在村里传开了。由于我们事前做好准备工作,大家都认为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老公公的。这期间,嫂子故意当着外人的面请老公公晚上到她那里去吃饭,她公公有请必到。为这事儿,妇女主任还跟她公公吵过一架,闹得全村纷纷扬扬,几乎都认为这个老公公扒灰成功,永远把他定位到流氓上。其实,真正的流氓正在准备着自己的婚事儿,这时,我不得不佩服嫂子的心计。她公公好象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一盆大粪正浇到他的头上。具体是怎么对付这个老公公的,嫂子一直不对我说,我也不好追问,反正她说不让老东西占到便宜,我也就放心了。

其实我心里对于嫂子害怕起来,如果她真的设了圈套,让她老公公既没占到便宜又背了这样一个恶名,那害一个人岂不太容易了,自己说不定那天走在大街上就让人泼一盆脏水出来,自己还美滋滋地什么也不知道呢。人生险恶,人最可怕,为了保住自己,不惜牺牲别人,这种人后来我见得多了,但当时还是没成家的小伙子,哪里考虑这么多的事情。再者,我还怀疑嫂子可能真的和她老公公办过那事儿,这个她不说,她老公公肯定也不会到处说,大家认为是这样,可我心里只是猜测。所以对嫂子又害怕,又生气,心想,尽量还是少来往的好。

我的媳妇是嫂子介绍的,和嫂子有点扯拉子亲戚,一开始人家也不太同意,因为我的成分不好,经不住嫂子说我人多么多么好,医术多么多么高明,对方才勉强答应见一面。未来的岳母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她曾经是团民党一个团长的三姨太,团长点死了,留下她和一个女儿,嫁了个当地的农民,没一年就死了,又嫁了第二家,没一年又死了。村里人就说这个女人克男人,打一辈子光棍也没人敢娶了。听说她城里人出身,和农民的妇女不一样。见了面我才知道,确实和农村的女人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就连嫂子身上好像也比这个女人缺点什么。可能是我光往这个准岳母身上瞅得太多了,嫂子直拉我,小声说:“你是来相媳妇还是来相岳母,怎么老盯着她娘看呢。”我自己没感觉,经她这么一提醒,才注意起来。这次相亲,我是有信心的,因为除了成分之外,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挑的,我不敢说自己好看,论健壮还是可以的。相亲的结果,当然是双方都很满意。回来的路上,嫂子问:“你对媳妇还满意吧?”我回答说:“我没仔细看。”其实,我真的没仔细看,只是大概上看着没什么毛病就行。

嫂子说:“别是你看上了丈母娘了吧!”我也顺坡上驴:“你还别说,这个女人是挺有味。”嫂子不依偿饶:“哪咱回去,我给她说说,看看她同意吧!”我无奈的来一句:“你也盼着我早点被人克死啊!”

相亲过后,我一次也没去过媳妇家,中间有什么事儿都是嫂子替我们传信。

有一次我去镇上赶集,回来的时候走到他们村忽然下起了雨,我无意间在一家门洞下躲雨,听到屋里有人喊:“是玉成吗?”这是谁喊我的名字,我在这个村没有熟悉的人,正在纳闷,又听见有人喊:“是不是玉成啊?”声音是从院子里传来的,我往北屋里一伸头。影影绰绰看着屋里有人。那人继续喊:“玉成,到屋里来吧!”我想,这人肯定认识我,人家既然叫我,我就进去吧。我进了屋才看清楚,喊我的原来是准岳母。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有点不知所措。叫了一声:“婶子!”其他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是她见过世面,一边给我倒水一边说:“还害什么羞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娘俩以后就得依靠你了。”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踏实一些,抬进头看着她的脸。两个人四目相对,我又不好意思了。

她把水碗递过来说:“喝点水暖暖吧。我给你炒两个菜,喝点再走吧。”我赶紧起来说:“不麻烦了,我回去还有事儿呢……”没等我说完,她已经从里屋到外屋去了,我站在炕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对着谁说,说些什么。没办法只能低头喝水,瞅机会再告辞脱身。

不一会儿,她就端上了两个菜,并让我帮着把桌子放到炕上,并拿出一个酒壶,三个酒盅,打上了一壶烧酒。她先把一个酒盅倒上酒,找了一点圈烟纸往里一放,用洋火把灯点着了。然后用手拎着酒壶在火上加热。面对她这一套是如此的娴熟,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我傻傻的样子说:“这可是我当年伺候团长的时候练出来的,多少年不用了。”说着,酒热了,她给我倒了一杯,我赶紧抢酒壶说:“我来倒,我来倒!”她不高兴地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喝酒,那有男人自己倒酒的。”我没有办法,只能听凭她倒满。

正文第五章

准岳母端起酒杯,我们俩人一人一口地喝了起来,一开始,我还很拘紧,架不住她左一个大男人右一个大男人,弄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等我清醒过来以后,我已经光溜溜地躺在被窝里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反正天已经黑了。我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坐在炕头上准岳母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看把我吓的。”我不解地问:“我这是怎么了,谁,谁……”我本来想问是谁帮我脱得衣服,可我没问出口。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说:“你喝醉了,我帮你脱得衣服。”她看上去很平静,可我摸了摸自己的下身,竟然连裤头也没有穿。莫非她趁我喝醉了,我实在不敢想,努力回顾自己是不是做过什么梦,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以前的历史就是一段空白。我还是准备起来穿上衣服,看到她在旁边,有点不好意思,就随口说:“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说:“有点晚了,你还是明天早上走吧。”我说:“不了,家里不知道,我得回去。”这样说着,我却迟疑着没穿衣服,她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说:“脱都帮你脱了,还怕我看不成吗!”万般无奈,我摸索着穿上衣服,尽量把一些动作在被窝里完成。临出门时,她说了一句:“来了一趟,也不看看小兰就走吗?”

我愣了一下子问:“她在哪儿呢?”“已经在西屋睡下了。”“那我就不看了。”

两人说着话,我出了院门。

一场大雨过后,夜空显得格外的高远,我踏着一路的泥泞,心里始终在盘算今天发生的事情,自己平时酒量也不算小,怎么就喝得什么也不知道了呢,难道她在酒里下了药,这不可能啊,她口口声声说我是娘俩的依靠,不可能害我啊。

难道她想偷女婿,想到这儿,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种事儿以前可没听说过,女人的欲望不至于这样吧。我思来想去找不到答案,想找个人问问,这事儿能跟谁说呀,只能吃个哑吧亏了——或者竟然是占了一次便宜。

我被自己的这一想法下了一跳,跟自己的岳母,竟然会想到是占了便宜,我也太流氓。流氓,我就是流氓,于是我情不自禁朝着夜空大喊起来“我是流氓!我是流氓……”

我的婚期定到了阴历十月十八,结婚的头一天,我履行完告诉本家长辈的仪式,等帮忙的人们都散了,按照和嫂子的约定,悄悄地来到她家里。嫂子专门准备了一大盆热水帮我洗洗身子。那时农村根本没有洗澡堂,农民们一年到头也就夏天在水湾里泡泡,其他的季节从来不洗澡,这还男人。女人更是一年到底没有地方洗澡,只能在家里自己烧些热水擦擦身子。我有点难畏情地说:“用得着吗,这得烧多少柴呀!”嫂子说:“结婚可是大事情,不洗干净,你好意思吗。”我说:“我从来没洗过,这么多年不是也过来了吗。”我一边说着一边摸出旱烟,准备圈一支。嫂子一把夺过来说:“洗完了再抽,要不水凉了。”我还有点犹豫,嫂子急不可耐动手帮我脱衣服。我说:“我自己来。”嫂不管那一套,七手八脚地把我脱得只剩下一条裤头儿了。“这个也脱下来,跟嫂子还不好意思吗!”没办法,我把自己脱得精光,站在水盆里。一股暖流沿着双脚一点点升上来,我轻轻地撩了几下水。嫂子急了:“你这是洗澡吗,跟孩子玩水似的。”一边说,一边动手帮我洗起来。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我开玩笑似的说:“嫂子,你的手可真滑,比水还滑,让你帮着洗澡,真是一种享受。”嫂子用力地搓着说:“别娶了媳妇忘了嫂子,你媳妇的手比我的还滑。”我说:“哪能呢!没有嫂子我恐怕一辈子也娶不上媳妇。”她说:“算你有良心,嫂没白疼你。”在洗我的小鸡鸡时,她捏了又捏,搓了又搓,还给我打上胰子。我有点受不了啦,就“唉哟”起来。嫂子问:“洗得不舒服?”我说:“不是,我想尿尿。”嫂子一下子气乐了:“瞧你这出息,连个尿都憋不住,等着,我去拿尿盆。”她真把尿盆拿到跟前来时,我怎么也尿不出来,气得嫂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心里明白,我哪里是想尿尿啊,是想那个了。嫂子也不挑明,我也不明说。终于洗干净了,我迫不及待地穿进了她的被窝,没想到却被她赶了出来。她说:“今晚上你要好好的休息,明天晚上新婚第一晚,一定得好好表现,窗户外面可有听新房的。”

我虽然有点不太情愿,嫂子真的关心我,我还是乖乖地穿好衣服,回家睡觉。

我结婚的那天,本来想从生产队借一匹马的,可是有人说,地主结婚不能骑马,只能骑驴。我跟队长争执了半天,看看没什么结果,一咬牙,骑驴就骑驴,我只能装作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可心里真的不是滋味。不想到了岳母家,他们都说没见结婚骑驴的,硬是不让娘子上驴。尽管我说:“生产队的马都在大搞社会主义建设,只有驴闲着,骑驴也是支援社会主义建设。”他们根本不买账。这时还是我媳妇厉害,她根本不管这套,家里人没拦住,她愣是自己骑到了驴背上。

我所记得,她这一生只有这一次壮举,当时我还以为她有多大的脾气呢,没想到了我家,一切都听我的,从来不说半个不字。驴子一见自己该出力的时候到了,就像吹喇叭似的叫起来,不用我吆喝,自己往我们村走。一路上,驴子高兴,我也高兴,看到驴子的那个东西在两条后腿间一甩一甩的,自己的下边竟然硬了起来。

虽然我们家成分不好,但我家世代行医,我又是赤脚医生,乡亲来喝喜酒的还是不少。席间,我挨桌敬酒,自己也喝了不少。送走了客人,天也快黑了。我们一家人吃完晚饭,闹新房的也来了,一直到半夜以后,大家才陆续的散了。我浑身就像散了架似的,倒在炕上连衣服也没脱就想睡觉。媳妇把我拉起来说:“脱了衣服再睡,这样歇不过来。”我迷迷糊糊地脱了衣服,一头钻进了被窝。

经过这一折腾,我倒精神了,我说:“你也脱了吧,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两口子啦,也别不好意思的。”媳妇不做声,先吹熄了灯,然后开始一件件地脱衣服,一团白光钻进了我的被窝。我忽然想起来了,白天有人给了我一块白布,让我晚上用。我说:“点上灯,我找点东西。”她说:“什么东西,明天再找不行吗?”

我说:“不行,今晚上用的。”她说:“是不是找这个?”我从她手里接过一块布问:“你怎么知道?”她说:“这是我自己带来的。”我说:“哪,咱们来吧!”

她说:“哪,你轻点,我怕疼。”

第二天早晨,我拿过布一看,差点没气过去,原来她拿给我的是一块红布。

她却满脸正经地说:“我们家给我的就是这个,你看看上面有没有痕迹不就知道了吗。”我觉得也是,往红布一看,上面果然有斑斑的痕迹,这一点证实了我娶了一个黄花姑娘(现在想想,那痕迹是不是她提前弄上的,也无从验证了,任何人都有可能有被涮的时候)。那时没有现在还有人造的处女膜(不知道这是人类的进步还是人类的退步,我对这种行为实在是不敢恭唯,即使当流氓也得当的实实在在的),一切都是实打实的。如果娶到家的不是处女,即使不马上离婚,这个媳妇在这个家里也得受气。

娶了媳妇,我本来想收收心,好好过日子,偏偏我这媳妇刚嫁到这个村里来跟村里人都不熟悉,没事就往嫂子家里跑。于是我经常面对嫂子和媳妇两个女人,自己觉得很尴尬,再加上嫂子不时开个“别娶了媳妇忘了媒人”的玩笑,我越发觉得不自在。她也许说者有心或者无心,可我必须听者有意。趁媳妇回娘家的空,有天晚上我又到嫂子那里。这回她可真有点急不可待,一副把我吃了架势,让我有点着架不住。我说:“你的肚子都大了,还这么大的胃口。”她笑着说:“孩子也需要有人来关怀,不是我要,是孩子要。”我说“我不信,孩子能在什么感觉啊,还想要男人,亏也想得出来。”嫂子说:“我又不强占你,你媳妇回来,我绝不去骚扰你;不过,她来骚扰我,我可管不了。”她给我倒了杯热水接着问我:“玉成,你觉得媳妇怎么样?”我说:“连嫂子的一半都不如。”她说:“你别光当着面说我的好话,这媳妇哪里不好。”我说:“哪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好。”说着,我摸了一把嫂子裆。她说:“你少胡说,都长得一样的玩意儿,有什么差别。”我说:“差别大了。跟嫂子在一起,我总感觉是一种享受,可是跟她在一起,我总觉得是在干活,必须干的活,不干不行。”嫂子说:“你们男人都这样,家里不如外头的,自己的不如偷来的。”我说:“也不完全是,我媳妇可能不太喜欢这个,她始终是在应付我,总是问我,完了吧,出来了吧,再好的兴致也让她给问没了。”嫂子想了想说:“也是,有空了我开导开导她。”

我去她娘家接媳妇回来的时候,岳母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我们把她接到我家住,我想人家好不容易把女儿拉扯大,如今女儿跟了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就答应。不过我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等我盖好了房子,再把她接过去,她也答应了。

那个时候盖房子,没钱买砖,只能靠乡亲们帮忙打点土坯,好在祖上留下的村边的十几棵树没被分了,砍了当檀条。就这样,还用了三个月时间才把房子盖好。这回去接岳母,我架了一辆驴车,好在她也没什么东西,几床被子一圈,拉着就回来了。一家三口,三间北屋,我们俩口住一间房,岳母住一间,中间一间盘灶做饭。

这期间,我媳妇及时的怀孕了,两个月多的时候,反映的特别厉害。为了能够更好地照顾女儿,岳母提出她和女儿一起睡,我则一个人睡到她原来的那间屋里。搂着媳妇睡惯了,一个睡还真有点不太适应,有时晚上睡不着,我就悄悄溜到嫂子家里,可是她也快生产了,即使在一起也很不方便。我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是个缺了女人不能活的男人,经常睡到半夜忽然醒来,就怎么也睡不着了。有一次,我迷迷忽忽地醒过来,发现炕边上站着个人,我以为是媳妇想我了要过来和我云雨一番,可又觉得不对,媳妇干这事儿从来都是被动的,她是不会这样主动的。于是我判断,这个人肯定是我岳母,我没有说话,假装着继续睡觉,过了一会再睁开眼,人已经不见了。

正文第六章

我这个岳母,长得比较年轻,村里人甚至说她看起来和我媳妇更像姐妹,甚至有的中年女人悄悄地问我岳母是怎么保养的。我也偷偷观察过她,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皱纹,胸部的奶子并不十分耷拉。有一次,我正在一边悄悄看她,看着看着,心里就有了欲望,就骂自己实足的流氓,连岳母也不想放过;这时她会忽然回过头来,我脸一下红了。

事情的发展是我所没想到的,有一天晚上我到邻村给人看病,病人家属非要留下我喝两杯;盛情难却,我只能从命。一喝喝到了很晚,不知不觉中就过量了,不是人家一再相劝,我还要再喝几杯。晕晕忽忽回到家,衣服也没脱就上炕了。

这时,我觉得有人帮我脱衣服,我以为是我媳妇,就一把搂过来说:“我想死你了!”对方有点不太情愿,我想肯定是怀孕了不愿意干这事儿,也难怪,平常她就对此不太感兴趣,更何况这种非常时期。多日没有得到释放的我,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把她摁在炕上,三下两下就脱光了她的衣服。一开始她还咬着牙一声不吭,随着我的速度的加快,力量加大,她竟然从牙缝里哼哼唧唧起来,她在我身下的配合也恰到好处,这些在以前可是没有过的。我心想,媳妇终于开窍了,以后我们的生活会更加美好的。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终于结束了,我还不顾得回味就呼呼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走趁着岳母不在跟前,凑到媳妇的跟前嬉皮笑脸地说:“昨晚上你像换了个人,表现不错,以后要继续保持和发扬。”媳妇瞪了我一眼说:“别大白天说梦话,胡说八道什么呀!”她这样一说,我一下子愣在那里了,难道昨晚不是她。为了进一步证实我继续问:“我昨晚回来不是你帮我脱得衣服吗?”

媳妇说:“我早睡着了,可能是我娘吧!”我一听脑子就像炸了一样“嗡”地一声。媳妇看我表情不对,满脸怀疑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我赶紧回过神来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做了个梦。”这回我彻底明白了,昨晚上我是和自己的岳母,怎么能这样呢,这叫什么事儿,我这流氓真的当出花来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头也不敢抬,两个女人我都不敢看,一个是害羞,一个是愧疚,我恨不能找个地沟钻进去。吃完饭,为了避免媳妇上工我和岳母独自在家的尴尬局面,我早早地拿上行医包就出门了。正值麦苗拔节季节,野上一片葱笼,一场春雨过后,野草和麦苗比赛似的疯长,正是城里人休闲踏青的好季节。我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干脆找了个土坡躺了下来。暖烘烘的太阳晒到身上,让人什么都懒得想,很快就进入了一个朦朦胧胧的境界。这时,一声大喊吓得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生产队里放羊的小矬子,他和我年龄差不多,但不知患了什么病,长到一米二高就再也不长了,平时我都觉得他很可怜,离老远就主动和他打招呼。别人可没我这么友好,大人孩子都叫他小矬子。等他成年了,重活干不了,又不能白吃饭,生产队就买了一群羊专门让他放,每天给他记工分。

他也乐得有这么一个差事儿,整天起早贪黑的挺上心。他现在跟着他父母过,下边还有一个弟弟,大家都担心,如果他的父母不在了,他这个弟弟能不能管他。

我一看是他,心情放松下来,叫了他一声“石头哥”。他好像没听见一样,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贫下中农都在加快社会主义建设,你跑到这儿来睡大觉,是不是对建设社会主义有意见啊?”我一见他上纲上线,笑了笑,拍拍我的医用包:“我也在建设社会主义,在为广大贫下中农服务。”他继续说:“态度还不老实,你以为你是谁,地主坏分子,明明是在偷懒,还敢抵赖,一会儿我到大队部告你一状,看你还不老实。”他仿佛一下子刺到了我的痛处,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建设社会主义,我是社会主义打击的对象。就连广播也不是给我听的,对农村广播时,总是先说“社员同志们、贫下中农同志们”,从来不说地主同志们。想到这儿,我站了起来,陪着小心说:“石头哥,我正要给贫下中农去看病,走在这儿感觉有点头晕,就停下歇歇,我这就走。”说完,我拿起包,匆匆地走开了。

生在这个时代,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报怨谁,新中国、社会主义,那不是我的,我是代表旧社会的地主阶级,是新社会要扫除和斗争的对象,别看我整天夹着个包像个人似的,可这天不是我的,这地不是我的,我必须时时刻刻夹着尾巴做人,不能乱说乱动。我恨不得自己生长在闹鬼子的年月,把破布包一扔,我也去打鬼子,轻而易举地就把自己汇入了抗日战争的伟大民族事业当中去了,可现在我想汇,往哪里汇,只能低头认罪,甚至一个侏儒都能把唾沫星子喷在我的脸上,我还得陪着笑。此时,我才感悟到为什么我总是想当流氓,其实我当不当流氓都是流氓,时代已经把我定位在下流的位置上了。这时我又想起一件事,我给民兵连长他老婆看病时,认真问过他,我是不是可以入党,他当时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那种不屑表情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老老实实的为贫下中农服务,这就是我唯一的出路,什么上进,理想,抱负,这些好词不是给我用的;合适我的只有流氓、坏分子、被斗争的对象等字眼儿。不是我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而是我从来不敢面对这样的事实,是矬子教育我,提醒了我,我就是这么个东西,时刻等待着贫下中农的斗争和审判。早上出门我还为自己头天晚上的行为而痛恨自己,可现在我觉得,自己的行为正好符合自己的身份,我就是这种偷鸡摸狗的人,连岳母也偷!连岳母也偷!我就是要偷,我要偷遍天下所有的女人,让她们在我的身下呻吟,让她们为了我的给予而快活,这也是为贫下中农服务,为所有需要男人的女人服务。我不当流氓谁当流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进一步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我心里反而轻松了,在村头转了一圈,我就回到了家里。这时我媳妇已经上工走了,岳母在院子里喂鸡。我径直来到自己的屋里,往炕上一趟,假装睡着了。岳母进来,轻轻推了我一下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睁开眼说:“是不太舒服,昨天晚上用力过度,现在还没缓过来呢。”岳母不好意思的说:“昨天晚上你也太……也不管是谁就……”我一听,心想难道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不成,于是假装一本正经地问:“婶,你说女人想男人也和男人想女人一样吗?”岳母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她也一本正经地回答:“当然,现在不是讲男女平等,其实讲不讲都一样,男人和女人,谁也离不开谁。”

我想了想说:“那你为什么不再找个男人,临时的也行?”她回答:“我也想过,可连嫁了两个都不到一年死了,我受不了这种打击。至于说到找临时的,在原来的村子里也有不少男人打过我的主意,还包括一些党员和村干部,可我为了女儿,不能那么做,所以……”“所以你就选择了我!”我有点气急败坏地说。“也不全对,一开始,我也想给女儿找个成分好的,架不住她表姐(指嫂子)说你多么多么好,我就动心了,看到你以后,我觉得你这个人确实不错,所以就答应了。”

她不着急不着慌地回答着。我又问她:“那天我在你家躲雨,你把我灌醉了,是不是已经……”“没有,那天我只是把你扒光了,并没做什么,你不知道,我刚给你脱完衣服,女儿就回来了。”我步步近逼地问:“你这样做不怕让你女儿知道了,她会怎么看你,怎么看我?”“她会理解我的,我这个当娘的为了她所做的一切,难道还换不来和一个男人快乐一场吗?”我无言以对,心想,到底谁是流氓,我被这个女人给耍了,反过来又想,谁耍谁呀,我睡了个国民党团长的姨太太,哈哈,管她是谁呢,岳母也是个女人,更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迎着我不怀好意的目光,她竟然笑了。如果除去年龄的因素,我从心里感觉这个女人比她的女儿更迷人,在她的身上,确实有一种不同于农村女人的味道。我不禁伸过手去想把他搂过来,院子里忽然有人喊,玉成在家吗。我赶紧从炕上爬起来,一边应着一边往外走,看来又要出疹了。

找我看病的是临村的一个寡妇,她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男人得病死了,她一个人拉着两个孩子过日子,难免就有点不守妇道。于是就成了村里男人猎取的对象,结婚的没结婚都往她那里凑,不用出工队上也给记工分,家里吃的用的什么也不缺。就是一来运动,她就得脖子上挂着破鞋挨斗。妇女们往她的头上扔杂草、高粱壳子、有的甚至往她身上吐唾沫,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公开宣称,自己就是喜欢男人。这次,她没什么大病,患了重感冒,我决定给她打针治病,在注射的过程中,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拖着发烧的身子,她竟然伸手摸我的脸一下。

当时把我这个流氓都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她烧糊涂了,后来才知道,她是确实是那种离了男人一天也活不下去的主。她亲口告诉我,他之所以不改嫁是不想把自己捆到一个男人身上,一个男人是绝对满足不了她的欲望的。我一连给她打了一个礼拜的针,最后一次是晚上,我在别的地方看病有点晚了,到了她家,两个孩子都睡了,我一边用开水洗针,一边对她说:“再打完这针,你就好了。”她也高兴地说:“我试着现在就差不多了,打不打这一针也不碍事的了。”我说:“那可不行,最后这针最关键,如果再犯了,比这个更厉害。”她冲我笑笑说:“看不出来,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心还挺细,这回长病,亏了你天天来给我打针,我还以为自己活不过来了呢。”我也笑了,心想这么泼辣的人,没想到内心深处竟是如此脆弱。于是开导说:“就是一个重感冒,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她说:“我觉得像脱了一层皮。”我把针管吸满药,她早已配合地把裤子蜕了下来。我开玩笑地说:“你蜕得没有必要这么大。”她说:“男人不都想脱下女人的裤子吧,脱得大点,让你看得真切,干起活来也有劲。”我不知道她说得干活是指打针还是别的,不过她的屁股确实不难看,我的手捂上以后,感觉也很舒服。她说:“这回打针让它疼点,你每次打针都不疼,一点感觉也没有。”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种要求,觉得有点好笑,就说:“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女人都怕疼,可你却想疼。”她说:“你们男人不是都想把女人弄疼了吗?男医生不也是男人吗,我想今天你不要把我当成病人,把我当成一个女人。”我无可奈何地说:“好的,我给你点疼的感觉。”我把针扎进去之后,用力一推,一下子把药都推进去了。她嘴里呻吟着说:“真的很疼,不过很痛快,你能帮我揉揉吗?”我一手拿着针,一手按住药棉,帮她揉了起来。揉得的过程中,她转过身来,眼睛看着我,一只手慢慢朝着我的裤裆里伸过来了。我没有动,因为我的东西已经硬了。

她说:“你的家伙好大啊,肯定能让女人舒服。”我在她的屁股上拧了一把说:“没见过你这么直接的女人。”她说:“其实女人和男人一样,这方面的要求也很强,只是女的腼腆,总是放不开,想开了,这就是个乐子,有乐子不找,那才是傻瓜呢。”经她这么一说,我觉得她和我想当流氓的想法一样,应该是个女流氓,既然是同行,我也就不客气。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对付男人确实有一套,她玩的那些花样儿就拿现在的A片比较也毫不逊色,按她的话说,干什么事儿都需要技术,没有技术就是干活,有了技术,就是享受。我从这个致力于研究技术的女人身上确实学习了不少技术,在以后对付女人过程中能够如鱼得水,不能不说这是她的功劳。她的另一个好处是不拴着某一个男人,你不来找她,她也不去找你,不像现在的人,当了几天情人就缠着别人闹离婚,逼得男人死去活来,那样的话,生活的滋味就变了,变成了人和人之间互相算计了。

正文第七章

嫂子终于生了,顺产一个男孩。老支书一家人高兴的了不得,这时,部队上又给发来了喜报,说李红旗在部队上干得很优秀,立了个三等功,真是喜上加喜。

过满月的时候,亲戚朋友请了好几桌,我作为李红旗的朋友,我媳妇又和嫂有点亲戚,当然是一家三口早早都去贺喜。我们买了鸡蛋还有挂面,岳母专门给孩子缝制了一个红布兜肚。席间,男人喝酒,女人传看着孩子,都说这孩子长得像红旗(如果真是他爹的,怎么能不像红旗呢?)我的心里既踏实又不是滋味,想想和嫂子度过的那些快乐日子,也许永远成为一种美好的记忆了,不禁有点伤感。

回到家里,媳妇跟着忙了一天,早早就睡下了。我在屋里看书,岳母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一说话,吓了我一大跳。她问我:“你说那孩子像谁?”我放下书回答:“像红旗呀,还能像谁?”“我看那孩子像你!”岳母用眼睛直瞅着我说。我更是一惊:“别胡说八道,人家的孩子,怎么能像我呢!”她并不示弱:“你爱承认不承认,反正我看那孩子长得像你,你跟她表姐肯定那个。”我耍赖地说:“你怎么能捕风捉影呢,我和嫂子哪个啊,我成分不好,你可别坏了嫂子的名声。”岳母一看我急了,缓和了口气说:“我也就是在家里说说,到外面打死我也不说,再说,我也不是那嚼舌头的人啊。”

晚上躺在炕上,我不得不佩服岳母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她的目光怎么就那么犀利。上次我从寡妇家回来,她溜达到我屋里小声地问我:“又和那个妇人钩上了?”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没有的事儿。”她笑笑说:“你还别不承认,我从你从中的姿势中就看出来了,要不你喝碗凉水试试。”我当然不敢试了,作为一个人,我只剩下这一点,怎么也不能把它再葬送了。于是我就厚着脸皮说:“别拿凉水了,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她用手指一戳我的额头说:“我可舍不得,把你累个好歹的,我们娘俩还找谁去。”我心想真把我当冤大头了,就不无讥讽地说:“是啊,你就看着我好欺负。”她还得理不让人地继续说:“你别不知足了,我们娘俩伺候你一个男人,享福去吧,你!”我也有点急了:“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看在你女儿的面子上,我什么样儿的女人找不到啊。”他一看我着急了,便不笑呵呵地说:“急什么呀,给你闹着玩呢,我老太太感激你。”

我不再说话,她悄悄地出去了。

嫂子出了月子之后,我也曾偷偷地去过她那里,瞅那孩子,确也有些地方像我。我曾问过她,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她只有一句话:“你说呢?”又把球踢了回来,我再问,她还是这一句,我也没办法。到现在这个孩子的身世还是一个谜,那个时候也不兴什么DNA鉴定,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去追究这事儿啊。

现在红旗的儿子见了面叫叔叫得挺亲热。这就够了,没有必要把什么事情都弄明白了,真得都明白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儿。

嫂子生了孩子几个月之后,李红旗从部队探亲回来了。他是抱着儿子到我家来的,一副乐得合不上嘴的幸福样子,我还能说什么呢。晚上我留他在家里吃饭,并找来了几个不错的哥们,大家喝得很高兴。李红旗给我们讲了他在部队的一些事情,让我们羡慕得不得了,最后他说,组织上已经考查他,准备提拔他当排长,当了排长就是军官,就是国家干部了。我听了都为他高兴。席间,村东头的刘二有点喝多了,提高了嗓门问李红旗:“你说你那儿子长得像谁?”听了这话,桌上人都不言语了,我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李红旗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什么也没发觉,大声地回答:“他们说像我,我觉得也像。”其他人赶紧把话接过去说:“对,对,像红旗,像红旗。”同时有人踢了刘二一脚,怪这个家伙多嘴。

李红旗没有怀疑的主要原因是孩子早产了一个月,再加上嫂告诉他说是晚生了一段时间,算起来也差不多,所以也就没有怀疑。以后他又有了一个姑娘和一个儿子,也就更不怀疑了。

岳母没吃过苦,不能下地,好在我媳妇比较能干,她到生产队里干活,我干赤脚医生,生产特别忙的时候才下地,平常以搞医疗为主。反正去不去都给工分,我乐得多在家里呆着,两口了挣得工分也够三个人吃饭的。所以,多数的情况下,家里出现这样的场景,媳妇下地干活了,留下我跟岳母两个人。夏到了,天气热,没人找我看病,我就只穿一件大裤衩子,我就坐在一边看书,喝茶,有时她过来帮我扇扇扇子,我不好意思让她扇,她就去拧把毛巾让我擦汗。我热得大汗淋漓,她却从来不出汗。我奇怪地问:“婶,你不热吗?”她回答说:“不热,我从年轻的时候就不怕热,从来不出汗。”她也从来不像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人一样,会肆无忌惮地脱光胖子,最热时候也要穿一个短裤的背心。她有一条绿色的裙子,从来不穿着出门(因为那时候穿得花梢也要受到批判)。只有在大家都上工干活的时候,她才悄悄地拿出来穿上,其实是只给我一个人欣赏。她下面露出的一截白腿,真的让我想入非非。有一次,我开玩笑地问:“婶,你的腿怎么那么白呢,是不是晚上悄悄地抹了什么粉呢?”她一本正经地说:“现在哪有什么粉可抹,不像我当姨太太那阵,到城里一买就是一大堆。”接着她会反过来逗我:“你这个反革命分子,本性不改,不好好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躲在家里看书喝茶不说,还看女同志的腿,看来你这辈子是改造不好了。”听了这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反唇相击道:“你这反动军队的家属,还在我面前指手划脚,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看我不先把你改造了。”说着,我抱起她就往里屋走,本想用力往炕上一扔,可又怕把她摔个好歹的,就轻轻放下。她轻微地挣扎着,搂着我的脖怕摔到地上的样子。

我还是第一次大白天观察她的裸体。那匀称的身材,光滑细腻的皮肤,不大不小的奶子,都让人觉得长得恰到好处;尤其是她的下身,竟然一根毛也没有。

我心想,怨不得别人说她克男人呢,原来是个白虎星(我们那里管不长毛的女人叫白虎星,据说这种女人克夫)。“你看什么呢?”一她一边问我,一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下身。我说:“你太迷人了,能改造你这样的反动家属,我这地主没白当。”说着话,我把她压到身下嘴里喊着:“改——造,改——造,改——造……”“改—造,改—造,改—造……”“改造,改造,改造……”“改改改改改改……”随着我的频率加快,她也符合着“接受,接受,接受……”“受受受受受爱……”在她一再鼓励的眼神中,我已经大汗淋漓,她看到我这个样子,笑着说:“让我再来改造改造你。”说着话,她竟然翻到我上面:“改造,改造,改造,哈哈,改造,改造,改造,哈哈哈……”

这时,院子里一个女人的声音把我们吓了一跳,接又是一声:“牛大夫在家吗?”我一把把她推下来,自己麻利地穿上裤衩,她想穿上衣服,我感觉已经来不及了,就拉了床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则快速地迎了出去。“谁呀?”我一边问一边抬着往院子里看,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见我迎出来,才不紧不慢地往堂屋这边走过来。我没认出这个人是谁,只是觉得自己光着膀子不好意思,我就随手抓一件背心穿上,把她往屋里让:“你请进,你是……”“我是新到咱村驻村的,你以前没见过。”我一听,原来是公社派来的驻村干部,前两天才听说的,好像是姓白,我赶紧陪着笑脸说:“原来是白支书啊,欢迎指导批评。”她倒没什么架子,而是好奇地问:“刚才我听你在屋里改造改造的,改造什么呀?”我一听脸红了,急中生智回答:“我和岳母出身都不好,所以我互相鼓励对方,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要好好改造自己。”“是吗,有这种认识很好,成分不好,同样可以为人民服务吗,只要好好接受改造,你们一定能进步。”说着她进了里屋,看到了躺在被窝里的岳母。我赶紧过去说:“她今天有点不舒服,早上就没起来。”

“好啊,身体有病还不忘改造自己,值得表扬和学习。”他回头看看我:“你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也不舒服。”我抹了一把说:“我没有,我怕热,爱出汗,领导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她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说:“光顾了说你们改造了,把我自己的事儿忘了,咱到那个屋说吧,让老人好好休息。”

到了另一间屋,我请白支书坐下,然后给她倒了碗水。白支书问问我的工作,我如实进行了汇报,她一边听一边点头,没有提出什么。最后她问我:“听说你家是祖的医生世家,中医很有一套。”我谦虚地回答:“从我爷爷那辈上就开始的,也没什么大本事,十里八村的还有点小名气。”她说:“那好,这两天我觉得没有精神,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既不发烧,也不感冒,说不上怎么着,就是觉得不对劲。”我恭恭敬敬地请她伸出手腕,仔仔细细地分析她的脉相。然后我说:“你身体有点虚。”她说:“我觉得不虚,整天不少吃不少喝得,怎么会虚呢。”我说:“中医和西医不一样,讲究阴阳调和,任何一方太强或者太弱,都会不正常,就必须地补,或者泄。你这个脉说明你有点阴盛阳衰,应该吃点药调理一下。”她说:“是不是得吃中药啊?”我回答:“是!”她咧咧嘴:“中药我可不愿意喝,太苦了。”我赶紧献殷勤说:“我可以给你弄点蜂蜜,掺在一起吃,不会太苦的。”她说:“真的!”我说:“我还敢欺骗支书吗!”“那好,你给我开个方子吧,我吃吃试试。”开完方子,我没有马上递过去,而是举在空中说:“白支书,我去抓吧,你工作忙,干大事要紧。”本来我是虚让一下,没想到白支书还挺痛快:“就这样吧,抓回来给我送到大队部去。”安排完了,转身走了。

我忽然想起还捂在被子里的岳母大人,赶紧跑到另一间屋里。岳母已经穿上衣服起来了,见我进来,不无讥讽地说:“让支书改造改造你,一定能改造好。”

我见她这样说,我也不怀好意地说:“改造支书我可不敢,继续改造你没问题,不满足,咱们就继续。”她毫不在乎地说:“别吹牛了,见了支书像亲儿子似的,你摸摸你那东西还硬得起来吗。”说完一甩手,到院子里去了。我站在那里用手的摸,果然,改造或者被改造的武器已经低头认罪了,我的心绪低落到了极点。

正文第八章

在抓药的路上,我忽然高兴起来,我是替谁来抓药啊,是替党支部书记,村里的最高统治者,如果能攀上这棵大树,我还怕那些革命群众再欺负我。想到这些,我不禁兴奋起来,加快脚步,没注意地上的一块砖头,摔了个嘴啃泥。正好走过来一群上学的孩子,对着我笑得直不起腰来。有个胆大的还走过来问:“玉成叔,捡到什么宝贝了没有。”我知道他是在笑话我,可是还得装着没事儿似的回答:“捡了一块钱,来,给你卖粮吃吧。”他也知道我是逗他,答应着就是不过来,我本想抓住他拧一下他的耳朵,没成功,就继续逗他:“吃了我给钱买得粮能考一百分,不吃,只能扛鸭蛋了。尽管跌了个跟头,我不定期是早早地就把药抓回来,并且亲自熬药,憋足劲要在党的面前好好表示表示。熬药的过程中,我忽然想起来自己答应的蜂蜜。到养蜂人家里去拿已经来不及了,怎么办,只能到嫂子那里碰碰运气了。于是,我把熬药的事儿交给了岳母,自己朝嫂子她公婆家走去。

嫂子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就搬到了公婆家,为此,我们也很少见面。到了院门口,大门开着,一个孩子正坐在院子里玩,我喊一声:“大伯!”嫂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一见是我,没有往屋里让我,而是站在那里,仔细地打量了我半天才说:“我爹(指她公公)上工去了。”我说:“嫂子,我就是找你。”“找我干什么?”长时间没见,话语里有了点生分。我赶紧解释说:“我想问问嫂子,上次我给你弄得蜂蜜你存得还有吗?”嫂子一愣回答:“哦,你说那蜂蜜啊,可能还有点。”我有点激动地说:“你快拿给我,我有急用。”嫂子没好气地说:“什么重要人物想吃啊,看把你急的,是不是又找了新相好了。”经她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脸红着说:“是咱支书需要,嫂子你想到哪儿去了。”“哦,又巴结上支书了,本事不小吗,我说的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看嫂子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只能哀求道:“嫂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是什么人哪,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就别糟践我了。”嫂子看到我的可怜相,“扑哧”一下笑了,抱起孩子,往外就走。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本想紧走几步,把孩子要过来自己抱一抱,可是看今天嫂子的态度,我又不敢太亲近了,再者走在大街上也怕贫下中农看见。到了嫂子家,那曾经熟悉的院落,熟悉的房门,以及屋里的摆设,都已经有点陈旧感了。这些曾经给过我多少快乐与激情,让我魂牵梦萦,现在却有了一种真实的陌生感。我不禁有点伤感,嫂子看我一脸木然的感情,问我:“怎么了,不认识了?”我有点伤感地说:“没什么,这里你好长时间不来了吧?”她把孩子放到炕上说:“是啊,一个人在这儿有什么意思,没人疼,没人爱的。”我见嫂子这么说,不禁上前一步,把她搂在怀里。看她没有拒绝我,我更加大胆地撩起她的衣服,露出了两只鼓涨涨的奶子。我把双唇凑过去,轻轻的含在嘴里一吸,一股甜的液汁滋了我一嘴。这时,一双愤怒的眼睛正瞪着我,他两个小手挥舞着,像是在抗议。我赶紧把嘴抽了回来,嫂子回头一看,也笑了:“这小鬼才多大呀,就知道护食了。”我也对小家伙主说:“好了,叔叔不抢你的好吃的,叔叔给你妈妈好吃的。”小家伙像是听懂了似的,依旧舞动着小手,笑了。我们在一起的全过程都在小家伙的笑容下完成,一开始面对着第三双眼睛,我还觉得有点不太适应,可后来一想,这才多大个孩子。于是就放开胆子,借着上午还没“改造”完的余威,让嫂子着实过了一把瘾。完事之后,嫂子说:“多日不见,你小子长能耐了,还多了不少花样,跟那个女人学的。”我只是看着她笑,一句也不回答,伸过手去逗孩子。她也去帮我找出了蜂蜜,我拿到手里说:“谢谢嫂子!”嫂子说:“本来就是你的,谢什么谢。”我怕耽误时间长了让别人撞见,就匆匆的告辞了。

我把熬好的药装入一上唐瓷缸子,外面罩上布,提着直奔队部而来。社员们刚收了工,找着各种家什往村里走,我接连地打着招呼,一直来到队部。进了门,我看见白支书正跟大队的几个干部说着什么,她见我进来,毫不客气的说:“我们在开会,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我没趣地走了出去,不想站得离队部太近了,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是等着挨批斗呢。就走到不远的大树下,假装乘凉,时不时和走过身边的人打个招呼。天渐渐黑下来了,远远的我看见小矬子赶着一群羊从村边走过来。自从那次被他叫醒,我很讨厌见到这个家伙,当他走过身边的时候,我故意假装没看见,把眼睛朝着天边的那片淡红的云彩。“呸!”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小矬子仰着头走了过去。我真想扔块砖头砸死这小子,可是我不敢,我真的不敢。这时从大队部里传来人声杂踏,我知道是散会了。

当我再次走进队部时,白支书像换了个人似的,显得非常热情。她正在打开煤油炉,准备自己做饭,看我进来,放下手里的家什,让我在凳子上坐下。我把熬好的药放到桌上,给她交代了药的服用方法。她认真的听着,甚至找来一枝笔要记一下。我又不厌其烦地重新交代了一遍,最后,她问:“这药多少钱?”我回答说:“什么钱不钱的,以后再说吧。”她认真地说:“这可不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可是我们的纪律,你要是不要钱,这药我可不吃。”我见她这么坚决,就告诉了她价钱,她一分不少地数约我,看我装到兜里才高兴地说:“这样才对!这样才对!干革命工作就得一是一二是二,不能拖泥带水,不能马马虎虎,不能占群众的便宜,不然,毛主席他老人家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我连声说是,并表示一定要好好学习,不断改造自己的世界观,她听了认真地说:“这就对了,不要觉得自己成分不好就放弃学习和改革,伟大领袖毛主席说:”有成分论,不唯成分论,重在个人政治表现。‘我看你比较善于学习,也自觉受贫下中农的教育,勇于改造自己,将来一定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我听了她的话,心里热乎乎的,有点感激地说:”我也能成为有用的人?我也能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添砖加瓦?“她接过话去:”能,当然能,你现在给群众治病就是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我们党有统一战线,决不会抛弃一个愿意改造自己的人,尽管他原来有可能是我们的敌人或者是斗争对象,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吗。“我可能有点激动过了头,大着胆子问:”我的成分能改吗?“白支书一听愣住了,两只眼睛像瞅一个怪物似的看着我,我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想纠正可又不知道怎么说,我犹豫了半天,还是解释道:”白支书,我是说,我的孩子是不是能够改成分。“白支书终于说话了:”虽然我们党对成分有政策,但是我还没听说改成分的说法,总之,只要表现好,群众还是欢迎的。“

她的这种回答,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从大队部出来,我越想越恨自己的爷爷,挣了钱干什么不好,就是多娶几个小老婆也比买地好,挣个地主的成分,自己一蹬腿走了,让子孙后代替你受罪。如果他要是真的像刘文彩、黄世仁似的欺压过良善,糟蹋过贫下中农,也我被斗争也活该,中国有句老话叫父债子还吗;可他偏偏没有做这些事儿,一辈子替人看病救死扶伤,根本不懂得种地,地租给别人,往往被人所骗,别人一掉眼泪他就免了一年的租,大家背地里都叫他“大善人”(并不夸他,而笑话他傻),该划地方的时候,没有人给他说话,也没有人敢给他说话,地亩摆在那儿了,他不是地主谁是地主,如果一个村里没有一个地主,这土地改革还怎么进行啊。我爹为什么不行医啊,不是他不喜欢这一行,是他看不惯这个世态炎凉,别说我们村了,就是这十里八村的,哪一家没让我爷爷瞧过病,反过病好了就不认人了,你就是地主,就要踩上一万只脚,就要你永世不得翻身。我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一辈子就是让人斗争的,让人当耙子的,你觉得自己冤,告诉你,如果你敢站在村头上喊一声“冤”,那个放羊的小矬就敢把鞭子抽到你脸上。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很绝望,很无助,不但是我,还有我没有出世的孩子,也将在的家庭成分上填写“地主”。我有资格生养孩子吗?再造一个像自己一样的被斗争对象,再造一个活耙子。不知不觉,我走出了村子,翻过了北坡,滚滚的河水挡住了我的去路,当时我真想跳下去,去找地下的哪个爷爷算账,自己也一了百了。一棵树根把我绊倒了,连树根都和我过不去,我趴在地上放声痛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滔滔的河水,满天的星斗,一身的泥土,疲惫的身子,我还得回到那人现实的世界,还得老老实实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夹着尾巴做人,踏踏实实做事。

以后,我还是天天送药给她,再也没讨论过成分的问题。吃了几副药之后,白支书当面对我说她的身上觉得有劲了,夸我医术高明。我也不敢再说别的,只是谦虚地说:“有可能是蒙上了,有可能是蒙上了。”她一听不高兴了:“怎么能是蒙,看病也是干革命,来不得半点马虎。”我赶紧说:“对!对!”她看到我唯唯诺诺的样子,开心地笑了。笑过之后,她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我有个老毛病,每个月都要疼几天,一疼起来就什么也干不了,这回下来驻村,最担心的就是关键时刻不能和广大贫下中农一起战斗,你能不能再帮我治治。我一听她说的是痛经,我心里高兴,这算她找对人了。我前面说过,我虽然是赤脚医生,什么内科外科都懂点,但我一直感兴趣的是研究妇科,所以,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数了。我问她:”到没到医院看过?“她回答:”去了许多医院,老医生都下放了,年轻的也没什么医术,治了一段时间也不见效。“我说:”把手伸过来,让我给你把把脉。“她乖乖地把手伸了过来,我仔细地摸了半天,心里有数了。我对她说:”我给你开个方子,得到县医院去抓药,吃完十副,如果这个月觉得有效,下个月我再给换换方子,再吃十副,如果继续见效,我再给你换个方子,再抓十副,你的病就会痊愈了。“她听了以后,有点着急地说:”这也太慢了,前后得三个月时间,能不能再快点。“我说:”这就是最快的了,你这么多年落下的病,一下子总是好不了。“她拿起药方看了看说:”还是你去抓吧,我听你安排。“

我不敢怠慢,第二天就进城,抓齐了药,回家继续给支书熬药。第一个月,她对我说确实比以前疼得轻了,但还是疼。我劝她注意休息,可她还是坚持天天到地里和社员们一起劳动,这一点也着实让我感动。我觉得一个女人家抛头露脸不说,还要干男劳力们干得活,真是不容易。为了表示我对支书工作的支持,我专门研究了推拿按摩的知识,当然是先在我岳母和媳妇身上练习,到了能把她们按摩睡着,又能让她们从睡梦中醒来的程度,我才给支书提出。起初,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是不是资产阶级的享受啊,我可不行。”我机智地回答:“这不是资产阶级的享受,是赤脚医生为人民服务。”她倒也不封建,试着让我做了两回,觉得很舒服,就让我继续给她做下去。经常,她坐在板凳上老老实实地让我按摩,按摩之后还夸奖我的手艺好。“一天的劳累都没有了,没有了!”有时她会看着我说:“你还真有两下子,我还真有点离不开你了。”她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是我觉得她说这话时,才真正的像一个女人。不过,这种服务与玩笑,也只是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当着外人的面,她依旧是高高在上,我依旧是被斗争的对象,这个我能理解,我也从心里愿意给她服务。

正文第九章

三个月之后,白支书的病彻底好了,我也当爹了。媳妇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儿子,一家人都高兴,只有我一个人心里明白,我又给社会主义造了一个小地主,他的命运将来可能也和我一样。当天晚上,我喝了点酒,趁着媳妇和儿子熟睡之际,把岳母从炕上改造到炕下,嘴里还一再喊着“改造改造改造!”第二天媳妇问我:“你昨晚上改造什么呢?”我淡淡地回答:“我在说梦话吧!”

这天,白支书安排我跟她去看一个病人。我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来到了村后边老烈属张老太家。提起张家,在我们县也大大地有名。张老太太的老头子早年参加八路,被鬼子打死了,她一共三个儿子,解放前先后把两个儿子送去当兵,一个死在渡江战役,一个牺牲在剿匪的战斗中。剩下最后一个儿子,政府帮他成了家。朝鲜战争爆发了,她又把儿子送去朝鲜,结果又牺牲了,家里剩下两个寡妇,守着这属的荣誉,也成了村里和公社骄傲。每年县里开拥军优属大会,都要请这婆媳俩到主席台就坐,好多机关、学校、企事业单位都请她们去做演讲。

老婆子没有什么文化,也说不出什么道道,都是媳妇讲,她在一边喊口号。我爹被批斗的时候,这个老太太也在台上大喊:“打倒地主老财!”下边的群众也跟着喊:“打倒地主老财!”其实,据我爹说,老太太的男人打鬼子的时候,我爷爷还给她治过伤呢。现在张老太住得房子就是我们家的老宅,她自己家的房子早已倒塌了。对这处房子,我很小的时候在里面住过,印象不是太深了。

我不知道到这里来干什么,只能跟在支书的后面。进了门,白支书大声地喊着:“张大娘在家吗?”里面没有人应,我们又往里面走。“张大娘在家吗?”

白支书继续喊着。“在呢,进来吧!”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我跟着进了里屋,只见老太太和儿媳妇都坐在炕上。可能是她们被宣传的太厉害了,大人物见得多了,我们进来,她俩依旧干着手里的活,没动地方。白支书还是满脸热情地对老太太说:“大娘,听说你不舒服,我给你请了个好大夫,让他好好给你看看。”老太太看了白书记一眼,好象没听明白。白书记赶紧又说:“我是新来的驻村干部,我叫白丽萍,叫我小白就行。”老太太哼了一声:“原来是白支书啊,你们坐吧!”白支书没坐,我更不能坐,她还是满怀热情地问:“大娘,你哪儿不得劲啊?”张老太太回答:“不是我,是我媳妇,这两天身上不舒服。”

“哦,我请了个大夫,给他看看。”白支书说着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走到媳妇跟前:“嫂子,让我给你把把脉。”媳妇好像有点不大情愿,她一直在听我们说话,一句也没插言。把这个脉我用了足足有三分钟的时间,才从媳妇的手腕上移开已经出汗的手指。从白支书的表情看,她嫌我时间太长了。我支吾着说:“嫂子没什么大毛病,吃两副药养养就好了。”这回轮到我给支书使眼色,我示意出去说话。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后,热情告别:“大娘,嫂子,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找我就行,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出了院门,白支书一把拉住我说:“到底是什么病,在她家里当面不好说。”

我说:“她怀孕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说:“她怀孕了!”“你小点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你诊断错了,可是要负责任的,这可是影响到咱们村、咱们公社的大事。”我说:“我敢拿性命担保,她绝对怀孕了。

那个时候寡妇怀孕可不只是个人问题,领导干部要是作风问题,要丢官罢职,普通就是流氓行为要挂上破鞋游街示众。可她是烈属,人物特殊,传出去就是给党抹黑,是政治事件。所以白支书并没放我回家,而是单独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关上门。首先她宣布这个消息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让我管好自己的嘴。其次,她让我替她拿个主意,因为这事儿她既不敢向上级汇报,也没有人可商量。我琢磨了半天说:“如果能把孩子拿掉,这件事儿就可以大事划小,小事划了。”白支书说:“对呀,可是怎么拿呢,谁会拿?”我想了想说:“书上说现在可以手术流产,估计得到省城的大医院才能做,传统的中医也有过一些方子,我可从来没用过。”白支书畏难地说:“到省城动静就大了,我看不行,你就试试。”我说:“这我可没有把握,万一出什么事儿……”她这回倒爽快:“出什么事儿,我担着,还有什么事儿能比眼的事儿更大吗。”听了她这话,我还是不太放心,不是对她不放心,是对我的方子不太放心。于是我说:“这得她配合才行,到时间会流很多的血,应该让她有个思想准备。”白支书一挥手说:“这个事儿你别管了,我会找她谈,自己犯了错误,要是不配合,大家一起完蛋。”我看出来了,白支书是真的着急了。我也不敢怠慢,赶紧起身到镇上抓药。

等我抓药回来,烈属媳妇还在白支书的办公室里坐着,眼睛好像刚才哭过。

我叫了一声嫂子,就把药放到桌上,然后告诉她怎么煎,怎么服用,注意些什么。

打发走了媳妇,白支书长出了一口气。她对我说:“牛大夫,如果这件事儿办好了,你可是为党的事业立了大功啊,人民不会忘记你的。”我谦虚地说:“为广大劳动人民服务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我做不好,愿意接受人民的处罚。”

在那几天紧张的日子里,我天天晚上到白支书的办公室转一圈,打听一下结果,因为我不能自己去烈属家,白支书就成了义务的赤脚医生,她亲自去指导烈属媳妇孕妇,观察她的反应,甚至陪她一起上厕所。终于,三天后的一个夜晚,白支书兴奋地告诉我:“下来了,好多血,得流了一盆子。”我也暗自庆幸,说实在的,这个方子我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于是,我抑制不住激动地说:“谢天谢地,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她说:“你不是说很有把握吗,还拿性命担保,怎么你也担心。”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是看到你着急,才那样说的,要不然,你能急出毛病来。”她听了这话,感激地看着我,柔声地说:“帮我按摩一下吧,这几天把我紧张坏了。”

我开始给她按摩,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话:“下乡的时候,算命的说我有贵人相助,看来算得一点也不错,最艰难的一关终于过去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我一边听一边心里纳闷,共产党的支部书记还相信算命那一套,我不是听错了吧,按着按着,我感觉她好像睡着了,可我刚一停手,她就对我说:“别停,继续。”我不得不继续按摩,她接着说:“烈属这件事儿,是咱们俩人之间的秘密,对谁也不要说,这可关系到咱们两个人的前途命。实话对你说吧,我到这个村里来下乡,也是迫于无奈,本来在县城找了工作,可是由于其他的原因就到你们公社来了,公社机关人满为患,我就被派到乡下了。像我这种没有门路的人,也只能下来锻炼了。”听了她的这番话,我心里有点激动,她能对我说这些话,就是没有把我当外人,甚至把伟大事业中个人的实际情况都告诉我了,我一个地主还有什么奢求,只能全身心义无返顾地支持支书的工作,甚至不惜用生命来报答她的信任。见我没说话,她问我:“你在想什么?”我赶紧回答:“我在想,我要用什么样的行动来报答您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负党和贫下中农对我的期望。”她面带微笑地说:“你有这个认识就很好,这村里,我就愿意和你说话,如果不是你的成分问题……”“你不是说过吗,有成分论,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我接过话后,又把话题转了一下说:“烈属媳妇告诉你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是谁了吗?”她一下子睁开眼说:“没有,她只说是回娘家的路上碰到坏人,虽然竭力反抗,但毕竟打不过男人,所以……”我说:“一般情况下被强奸怀孕的几率非常小,我怀疑后面可能有个男人,如果不及时发现并加以制止,怀孕的事情还有可能发生。”她一听我这么说,示意停止按摩,并让我坐到她的对面,一脸焦急地问我:“那你说怎么办,要不再给她吃点药,让她永远也不能再怀孕,还是向上级报告。”我看她心急火燎的样子,笑着说:“没那么严重,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有什么行不行的,你快说。”“女人犯这方面的错误是因为想男人,我们何不对症下药,就给她找个男人。”“让她改嫁,这可不行,不要说别的,她婆婆那一关就没法过,再者以后做报告她怎么参加,上面问起来我怎么交待。”“你别忘记了我们村还有一个残疾军人,他为了不拖别人,才拒绝组织多次给他介绍的对象。有一个姑娘甚至跑到了他家里,哭着喊着要照顾他,可他还是把人家赶了出去。到现在一直一个人过,如果把他俩撮合到一起,让媳妇带上婆婆,也算有仁有义,三个人一起去做报告,岂不是扩大了我们村的影响。”白书记一巴掌拍到我的肩膀上:“你这个人就是有办法,就这么定了,我先去做做他俩的工作,然后向上级汇报。”

我不得不佩服我们支书的能力,经过她的努力,终于促成了烈媳妇和残疾军人的婚事,烈属媳妇要带着烈属婆婆改嫁,残疾军人没有意见。结婚那天,村里敲锣打鼓,张灯结彩,真正举办了一个革命化的婚礼。公社的领导都来了,还有一名县里的领导也参加了。在在众多的客人中,还有一位一开始大家并不知道的新闻记者。我作为一名工作人员,负责接待工作,心里特别开心。因为从内心深处讲,我才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不但解决了支书的难题,而且也帮着一对旷男怨女找到了归宿,也算做了一件大善事。白支书作为大红媒,着实被各级领导好好地夸奖了半天,并被灌了不少白酒。我见到她时,她满脸通红的嘴都合不上,好像忘记了场合似的,冲着我直竖大拇指。

没过几天,我到从大队部经过,白支书在门口召呼我过去。我来进了队部,她满脸兴奋地拿了一张报纸给我看。我拿过来一看,上面黑字大标题写着,《驻村干部当红娘,功臣烈属接连理》。原来上面写的就是我们村残疾军人和烈属媳妇结婚的事儿,最让支书开心的是还有一张照,是白支书给他们主持婚礼。我也高兴地说:“你上报纸了,祝贺,祝贺!”她也高兴地看着我说:“这里面可有你大大的功劳,如果没有你,我那能有现在的成绩。”我说:“白支书,你可别这么说,你放着城里优裕的生活,跑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来带广大贫下中农搞社会主义建设,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再者,没有你的教育帮助,我这个赤脚医生也干不好哇。”听我这么说,她看着我若有所思地对我说:“你的医术这么高明,我想应该把你推荐到公社医院去,更好更多地为人民服务。”“那感情好了,可我的水平真的能到医院里当医生吗?”“绝对没问题,我已经给你在公社宣传过了,那里的院长表示,如果缺人的话,就准备抽你过去。”我有点担心地说:“支书是一片好意,我心里明白,可是谁让我出身不好呢,少不了要给支书添麻烦。”她见我这么说,一拍我肩膀说:“我不是说过,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你的历史问题我也知道,不是那种罪大恶极的情况,也基本上没有什么民愤,就是当时你爷爷一念之差。”能从支书嘴里说出这番话,我心里简直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要支书有这个心,我就感激不尽了,至于成与不成,我心里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

正文第十章

白支书叫白丽萍,文革前的大学生,毕业分到了县政府机关工作。文革开始后,受造反派的排斥,被下放到公社,好在她在学校就入了党,公社就安排她下乡当驻村干部。她男人也是个知识分子,跟她的境遇差不多,在一个离我们那几十里的公社的一个小工厂工作。两口一子个月见不了一面,也没有固定的住房,一般是回他男人的老家(也在乡下的另一个村子)。两个人结婚五六年了,到现在还没有孩子,这件事儿让两个人者非常苦恼。尤其是白丽萍,不但公公婆婆给她脸色看,村里的人也议论纷纷,让她更不愿意回婆家,一来二去,两个的感情也渐渐淡了。好在那个年代个人的事儿都是小事儿,只要投身到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当中,什么都可以忘记。这些都是我在和白支书单独交流的时候她告诉我的,村里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也说明白支书真的把我当成他在我们这个村的知己了,为了报答的知遇之恩,我必须竭尽全力支持支书的工作,照顾好支书的生活。

针对我和支书的交往,村里的一些贫下中农也确实有过一些意见,有的人还到公社反映过,但是经过调查,我们确实是工作关系,能改造好一个地主也是干部的能力体现。别人一看提也白提,也就不了了之了。当白支书把这件事儿告诉我之后,我觉得自己终于要走出成分的阴影,见了一点阳光了。不过白支书还是提醒我,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

白支书虽然是个女同志,但非常要强,每天早上上工,她都比贫下中农到地头要早,晚上收工,她总是最后一个往回走。到了收玉米的季节,正好一场及时雨刚下过,为了保住墒情,村里发出了“大干二十天,抢收抢种,向国庆献礼”

的口号,全村上下齐动员,平时不出工的都要到地里去,白支书还动员学校的老师领着学生也参加劳动。我和岳母都得到地里去劳动。村民们远远就能看见白支书脖子里搭条白毛巾,站在地头上安排生产。

有一天,天已经黑了,由于我平时不太干活,远远落在别人的后面,别人干完了自己分的活儿都收工回家了,我还得完成自己当天的任务。当我好不容易干完了,望着身后倒下的玉米,心里有了一些成就感,心想劳动真好,它确实可以净化人的心灵,改造人的世界观。当我费力地刨起一株株玉米,我忘记了自己的地主身份,而回归到了人类的群体中,我是作为人类的一部分,在和大自然作斗争。这一感觉把我拉回到了作人的感觉,我为自己能是一个有智慧的人而努力是刨着。当我兴奋地拖着疲劳的身子往回走时,远处听着有个女人在喊些什么,由于这里离村庄比较远,现在地里一个人也没有,四周看看,什么也没有,我心里有点害怕。接着又是一声呼喊,我听着就在我前面,我惴惴不安地往前走着,声音越走越近,我听着好像是白支书的声音,于是加紧了脚步。

前面是一片还没有收割的玉米,声音就从玉米地里传出的。我确定就是白支书的声音,喊得有点吓人,我心想,是不是遇到坏人了。有了这个念头,我三步并作两步朝喊声跑过去。一片被压倒的玉米,白支书被一个人按在地上,嘴里不住地骂着:“流氓!流氓!”我手里拿着收割的镐头,大喊一声:“住手!”那个人一听有人来了,扔下白支书,往青纱里面跑去。我想还是先看看白支书要紧,就没有去追,低下头来再看地上,一片被扑倒的玉米秸上,白支书的上衣已经被撕烂了,下身被蜕去了一半,裸着大半个身子,惊恐地喘息着。我低下头帮着她整理衣服。白一看是我,也顾不得地主不地主了,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一边轻轻地抚慰着她,一边慢慢地帮她穿衣服,她用力搂着我的脖子,我有点喘不过气来。我用手抚摸着她的身体,凉凉的,涩涩的,偶尔会发出一两下颤抖,我的心也跟着发颤。过了好长时间,她才稳定了情绪,不好意思地从我身上挣开。整理好下身的衣服,上身已经不能遮身了,我脱下已经的服务给她穿,她看着我光着的上身,不好意思地说:“这回多亏了你!”说完,眼圈又开始发红。

这次我主动把她搂在怀里,让她趴在我的肩头,痛快地再大哭一场。她没有拒绝,但是她没有哭,而是小声地对我说:“你看这事儿要不报告公安局?”我想了想说:“论说应该报告,让公安局抓住他好好地收拾一顿,再判他坐几年牢,甚至都应该枪毙。可是对你个人来说,痛快是痛快了,别人会怎么看你,怎么议论你呢,以后你的生活……”她叹了口气说:“你说的有道理,再说我也不认识这个人,如果抓住还好说,抓不住自己白落一身骚。我有个女同学,也是被坏人给什么了,她报了案,捉住了坏人,可是自己的名誉也毁了,到现在还没了嫁出去。”看来她比我还明白,我也就不再担心了。她把头从我的肩膀上移开,面对面地对我说:“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给外人说,你要是说出去我一辈子可悔了。”

我一听这话有点关着急了:“我对天发誓,我要是说出去让我不得好死!”“啪”

地一口,白动词在我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后用她的嘴堵住了我的嘴。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我终生难忘的,遇到那样的事儿,是我所不敢想的,但无论如何是我救了她。也许是为了彻底堵住我的嘴,也许是她真的喜欢我,也许是没有夫妻生活,也许是还没有从被强暴的阴影中起来心理依托的延续,以至于接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以我多年来的经验和与她继续交往的了解判断,应该是那个强奸犯激发了她对男人的渴望,借着黑夜无人知道,她才勇敢地迈出了那一步。当然,也不完全排除她对我的好感和想堵我的嘴的因素。一开始我觉得她可能是一时冲动,没有投入地去吻她,可她的舌头攻势太强了,不由的我不反抗,一反抗就不可收拾了,我的手自觉不自觉的去摸她的胸部,她的手也去摸我的下身。在这一段时间里,我还是比较清醒的,心里有点担心,但转念一想,她是领导干部,她不怕,我怕什么。对女人的情感,我也大概了解,只要她一动情,就会忘记一切,什么门第、信仰、贫富、种族、语言、是非、年龄、美丑都能超越,就是不知道这成分是不是能够超越,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东西,我也把不准。再往下,我也激动起来,再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我变被动为主动,轻松进入了她的身体。这时,技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不一会儿,她小声地对我说,:“玉成,我想叫!”我说:“叫吧,反正四下也没人。”一开始,她的叫声很小,可能是害怕被人听见,后来就渐渐放开胆子喊了起来。晚上,这声音会传得很远,我心里却害怕起来,掰了个玉米塞到她嘴里,咆哮的大海立刻变成了强有力的暗涌,我深深地感觉着她的力量,并被这力量鼓舞着、推动着,一直被抛向云端……我确实感受了一种饥渴的力量,她来势凶猛,能倾刻间吞噬一切,我被这种力量牵引着,翻过高山,越过大河,既有快乐的呼喊,也有激动的呻吟,一种被点燃的感觉,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我在燃烧中奔跑,奔跑,我想喊,想叫,想一切送入无限的永恒,想把永恒定位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夜晚。

夜变得异常宁静,我们躺在玉米秸上望着高而远的天空,星星们眨着星期,好像是说你们那点事儿,可都让我们看见了,都不害羞。我主动地把我的上衣给她盖上,怕她着凉。她兴致未尽地说:“玉成,没想到你这么棒。”我知道她这是真心地夸奖我;我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一些。我们两再不说话,又过了很长时间,她轻轻地推了我一下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我说,“你穿上衣服在前面先走,我悄悄地跟在你后面。”对我的安排,她相当满意,最后关于她的那件被撕碎的衣服,她想直接扔了,我说:“这可不行,明天收割到这儿,一看就是你的衣服,还不如拿回去。”她想了想也是,就卷了卷,夹在腋下,走出了玉米地。我光着膀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慢慢跟上,我不走大路,顺着庄家地边往前溜。进了村子之后,我便不再跟着,悄悄溜回了自己的家门。

老婆干了一天活累了,搂着孩子睡着了。岳母虽然也很疲劳,可她还是在等我。我进了门,岳母迷迷糊糊看了一眼,马上精神了。奇怪地问:“你这是怎么了,上衣也不穿,身让玉米叶划得一道一道的。”我说:“干活划的。”“你的上衣呢?”“丢了!”我只能撒谎。“怎么能丢了呢,这么大人了。”我只是继续说谎:“干活干得出了一身汗,我就把衣服脱下来放到玉米秸上了,等晚上我干完活,回头再找,就找不着了。”好在男人脱了衣服干活是常见的事儿,我说的又真切,不由她不信。她打来了水,我洗了洗脸,又擦了擦身子说:“明天我再找找,说不定落在什么地方了,天黑一时找不着。”岳母把饭端给我,我三口两就吃饱了。岳母收拾碗筷,我到里屋躺在炕上想刚才发生的事儿,岳母悄悄走进来说:“今天这么累,你还想‘改造’啊?”我无意识地回答:“改造什么,我想睡觉。”岳母说:“你不在哪屋睡了?”我这才想起来,孩子出了满月之后,我已经和岳母换过来了住了,她想的时候偷偷把我叫到她这屋来,“改造”一番,我再回去睡觉。见她这么说,我不好意思地说:“今天太累了,我想自己睡。”

岳母识趣地到哪屋和女儿外孙一起睡去了。

虽然已经极度疲劳了,可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回着在玉米地里的每一个细节,总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个党支部书记,怎么能和我一个地主发生那种关系呢,是不是我自己在做梦呢。我一直觉得党的干部都很神圣,她们属于那种我遥望而不可及的领域,而我永远是被斗争、被凌辱的对象,这辈子甭想翻身,儿子也甭想翻身。可是刚刚我却骑在支书的身上,让她痛苦,让她快乐,让她在我动作下情不自禁。怨不得古时个人要崇拜生殖器,这个东西竟然有如此的功效,让人发疯,让人痴狂,让人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处境,能把一切都抛开了。我用手摸着自己的命根子,它仿佛蕴藏了无限的能量,这是地主爷爷爹爹给我留下的唯一有用的东西。摸着摸着,那东西竟然又硬起来,这时我想把岳母叫过来,可一想她肯定睡着了,就没有动。我越是回忆细节,就越想摸它,越摸它,它就越硬,最后我只能自己解决了。这次的释放,让我亲身感受到了自身的力量,并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我就在这种兴奋的心情中睡着了。

第二天上工时,我满以为白丽萍能给我一张笑,最好那种带羞涩的样子。可是在地头上见到她时,还是一副凶巴巴样子,连正眼都没看我,俨然还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支书。在走到我的地垄的时候,我发现了自己的上衣。她来得早,就给我放到玉米秸上了,这样才神不知、鬼不觉。整整一上午,我都在一种忐忑中度过,对头天晚上的发生事件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天底下有这样的事吗,我恨恨地朝着庄家撒气,这天竟然干得比谁都快,第一个干到了地头。这块地一头顶到河岸上,我跑上河堤,任自由的风吹开我的衣衫,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痛快感觉让我真想大喊一声。河水清清,被微风吹起阵阵涟漪,轻轻的水草浮在水面上,不时有几只小鱼荡起朵朵水花。我在河边洗了把脸,也洗去了半天的劳累。正当我直起腰时,一块土坷垃滚到我的脚边,我抬着一看,支书的身影一晃,闪过去了。我低看地上的土坷垃,外面包着一层纸。我看看旁边没人,捡起来一看,上面简单地写着:今晚河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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