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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闺红

作者:不详

***********************************  说明:

《玉闺红》共六卷,卷五回,计三十回,现只残存序、第一、二卷共十回及第三、四卷目录。所存者亦非文润山房原本,而为王朱整理校点,丽华出版社铅印本(下简称『丽华本』),扉叶分三栏,中栏书名作『古佚珍本玉闺红全传』。右栏下方分三小行,标明:东鲁落落平生撰,『湘阴白眉老人序』及『金陵文润山房刻梓』。左栏下方标『丽华出版社重刊』。此本附原书首回首半叶,可见首行题『绣像玉闺红全传』,下卷次,接下署『东鲁落落平生撰』。就书名,可知原本应有绣像,依惯例,当有总目,惜已佚去。正文版心单鱼尾,上作『玉闺红』,下卷次、叶次。四周单栏。半叶十行,行二十二字。各卷后除有『玉闺红全传卷某终』外,又有『金陵文润山房藏版』牌记。丽华本前有慕容陈蔡的<古佚小说《玉闺红》研究>,谓『《玉闺红》为明末崇祯间刊行之小说。流传未广,知者绝少。民廿七年,津门某画报曾校删刊布,然仅一二回即停,未窥全貌,至为憾事。乃事隔五年,今春在京偶游旧书坊,竟以二十金无意得之,大喜过望。书共分四册,未完,每册一卷,每卷五回。……此书尚有两卷,乃遍查史志,均未见载。后至燕都国立图书馆访之未得。又求其所遗两卷于古书肆,亦均未见。想此书刊印不久,即遭流寇之乱,遂行散佚。』又谓『今余既得原书,为读者之需要,出重资聘人校点,加以整理,付梓问世。』由此可知,丽华本应刊于一九四三年或稍后。

《玉闺红》反映明末北京下层社会之窑子情况,怵目惊心,其性虐待之描述,亦为明清艳情小说所仅见。此书明显受《金瓶梅》之影响,取书中主要角色名字中之一字合为书名。

据《中国古代小说百科全书》该词目的作者刘辉谓,此书的内容“叙明代天启年间,魏忠贤专横擅权,监察御史李世年刚直不阿,将魏阉罪状一一列出,冒死上奏,被害死狱中。夫人沈氏闻知,一头撞死。女儿李闺贞,只得与丫环红玉仓皇从府中逃出,不想遇到原来的差役吴来子,受其诓骗,沦为土娼,历尽苦难。后红玉入金尚书府中;闺贞被舅父救出牢笼,与尚书公子金玉文订终身;后吴来子身死花下,魏忠贤密谋篡逆,被参受戮。”***********************************

目录:

序  第一回弄奸权竖阉祸国书奏折狂风示兆  第二回陷忠良李公成仁遭凶变小姐落难  第三回黑陋巷义婢救主前门外恶奴辜恩  第四回小白狼强狠强霸张小脚勾奸卖奸  第五回穷风月赵三定计活冤孽孤孀遭危  第六回吴来子巧赚多娇老虔婆夜拷玉女  第七回落烟花小姐投环沦成人老贵讲价  第八回通花径粪夫作乐强梳拢小姐受苦  第九回贪美色牛征豕逐采新蕊月蹂花  第十回试紫箫羞云怯雨比小童折玉摧兰

吾友东鲁落落平生,幼秉天资,才华素茂。弱冠走京师,遍交时下名士,互为唱和。而立至江南,文倾一时,遂得识荆。君为人豪放任侠,急人之急。第困于场屋,久不得售。遂弃去之曰:“所谓口口者,乃华生斤斤乎?”退而著述,所作甚多,而印行者,仅诗集两卷而已。

今春间君以近作《玉闺红》六卷见示,一夜读竟,叹为绝响。文字之瑰奇,用语之绮丽,亘古所未之见。其描写朝廷明器,至于市井小人,口吻无不毕肖,曲尽其致。且君留京既久。又好狭游,京中教坊情景,无不若禹鼎燃犀,纤毫毕露,皆君经验之谈也。遂以之付文润山房刻梓,以广流传。

君他作甚多,计有《金瓶梅弹词》二十卷,《梵林艳史》十卷,《兵火离合缘》四卷,《神岛记》一卷,皆未刊之作也。是书刊后,将一一付梓问世,庶不负天之钟灵于斯人耳。

崇祯四年辛未,湘阴白眉老人序于金陵报简斋,时年六十有五。

第一回弄奸权竖阉祸国书奏折狂风示兆

诗曰

铜雀金谷都如烟。

望断江州梦鸡还。

夜深豪客饮美酒。

宵来娇红泪不干。

衾低衷曲将何诉。

枕边肠断更谁怜。

而今暂将收拾起。

归去山头且种田。

话说人生在世。争名夺利。图财害命。纵欲贪色。欺寡妇。劫孤儿。在当时费尽了千般心血。万分心机。直到无常一到。报应循环。

那平日费心费力谋来的。一件也带不了走。反落得到阴司去挨苦受罪。倒不如听天由命。安分守己。吃上一碗老米饭。作一个安分良民。

广行善事。处处与人方便。到头来自然恶有恶报。善有善终。如今且表一件果报昭彰的故事。看官且莫心急。待在下道来。话说北京乃首善之区。前元曾奠都在此。国朝永乐皇帝。因要坐镇北方。防御元胡。遂由南京迁至北京。定下了万世的基业。那北京城真个是龙蹯虎踞。帝王之都。说不尽的繁华。数不尽的笙歌。贵公大人不可胜计。单表天启年间。有个太监。姓魏名唤忠贤。先时本为无赖赌徒。赌得把家私都耗光了。气愤之下。自己持刀将阳物割去。郤得救不死。夤缘得入宫里给侍。只因他生性聪明。善于逢迎。就大得天启爷的欢心。

宠幸异常。渐渐就把揽大权。干预政事。那天启爷天性忠厚。被奸臣蒙蔽。毫不知觉。反以为忠贤是个忠心的随侍。事事都交他办理。他又极会迎合上意。事事称旨。于是宠幸益专。魏监自恃不凡。便渐渐骄恣不法起来。又勾搭上了天启爷的乳母客氏。两人昼夜宣淫。秽乱宫廷。残害忠良。看官知道一个已净了身子的太监。怎会还能和人干那把戏。原来国朝宫里。有这么一个制度。太监宫女如果情意相投。

可以奏请宫内给侍同居。名唤对食。这也是先帝怜悯内监宫女们的孤苦。叫他们享点干情儿。解解寂寞而已。这魏监本非自幼净身。刀割之后。淫根并未完全除尽。进宫以来。小心伏侍皇帝。也未及其他。及至得了宠。专了权。就有些饱暖思淫。再说客氏。本为天启爷的乳母。给侍禁中。已受了多年独被冷枕。一旦遇见魏监这样少年英浚而且还有半截把戏可以将就。不禁大喜。魏监也因客氏是皇帝的乳母。

将来诸事全要靠他。也就竭力奉迎。不知不觉之间。二人早已勾搭上了。这日忠贤无事。想和客氏私叙。便约定三更天气。在御花园山石后边见面。到了三更时分。忠贤伺候御驾已毕。轻轻溜到御苑的山石后面。只见客氏涂着一脸怪粉。妖形媚状的在那儿等着他。见了忠贤。裂开黄牙作一个媚笑。说起来。真的不堪承教。忠贤处在禁中。淫根未断。欲火难熬。何况客氏还能给他好处。也只有将就对付。忠贤更不答话。迎上前去。自己褪下裤子,一面搂住客氏。不住的亲嘴说。我的乖乖。我的宝贝。你可急煞我了。

二人整衣结带。客氏说道。你我这样来往。诸多不便。他日被发觉了。反为不美。不若奏明圣上。令我俩对食。圣上宠爱我俩。当然见准。那时节光明正大。夜夜欢愉。岂不快哉。忠贤点首称是。翌日奏明朝廷。果然准二人对食。忠贤有了客氏。如蛟得水。如虎生翼。

更加攘权专横。纵为不法。卖官鬻爵。无所不为。又提督东厂专门刺探外间有没有人反对他的消息。名为东厂刺事。朝中多少的忠良大臣。都被他矫旨诛辱殆尽。只瞒了皇帝一人。且不提魏监祸国的事。如今且表一人。姓李名世年。表字春华。乃江南苏州人氏。行年五十一岁。自幼好学。二十五岁中举。连捷殿试十五名进士。分发广东朝阳县知县。任满后迁贵州贵阳府知府。为官两袖清风。守正不阿。因此累次升迁。直到官拜监察御史。在京供职。元配张氏。早已亡故。继配沈氏。乃湖州府生员沈谦之女。年三十八岁。幼禀闺训。德容兼备。这李公虽然为官清正。郤有个美中不足。就是自家已五十开外。尚无子嗣。只有一女。乃沈氏所生。芳龄一十六岁。小字闺贞。这小姐真个是生得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江南地方灵秀所钟。小姐更出落得如水葱儿一般。又兼聪明乖巧。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诗词歌赋。件件皆晓。赋性幽娴贞静。把这李公夫妇二人爱的如掌上珠。天上月。恨不得手里捧着。口里啊着的一般爱怜。因此也舍不得老早的许给人家。所以小姐长成了一十六岁。还没有许亲。随着父母在京度日。另有丫鬟红玉。随身伺候。这红玉比小姐长两岁。虽比不上小姐的美貌。也生得相貌清丽。一般的伶俐乖巧。伏侍得小姐称心如意。且说这一日李公下朝回来。夫人连忙迎接。换下朝服。李公闷闷不乐。现于形色。夫人看见不禁纳闷。只见李公长叹一声。低头不语。夫人启齿道。相公今日下朝回来。因何这等模样。莫非有甚心事。李公长叹一声道。国家大事。妇人如何能了。只因见朝中混乱。太监当权。上欺主上。下压群僚。万年不易之江山。行将碎于一旦。身沐皇恩。自应报国。但倘事不成。抛下你们母女俩如何过活。我又居官廉介。无一文之存贮。是以踌躇不决耳。夫人道。相公此言差矣。自古忠臣以身许国。那顾得家。相公若要为圣朝去奸。自管放心去作。纵有不测。相公既能尽忠。妾亦能尽节。至于闺贞这孩子。我想托付给湖州府他外祖处。将来替他说一门亲事。也算了这一桩心事。李公道。夫人说的极是。我平日太小看你了。这郤不是寻常女子所能说出来的。李公一面说着。立刻吩咐预备纸砚。修书湖州府。请他舅爷沈善廉从速来京。迎接闺贞。须臾写讫。派一个心腹家丁李忠。带了银两盘川。连夜兼程奔向湖州府送信去了。李公餐罢晚饭。夫人小姐俱去安歇。李公心里有事。

踱到书斋坐下。铺好纸砚。预备写一奏撸参劾魏监。正在握笔凝思的当儿。忽然平地一阵狂风。飞沙走石。好不狂暴。这时正是九月天气。已凉未寒。窗户方才用纸糊了。郤不料风势劲猛。将窗户一直的吹开。把书案上的纸吹出书斋。李公不觉一怔。连忙追出。只见明月在天。花影浮动。那纸平放在阶前。那里像有狂风的样子。李公觉得这事有点蹊跷。方才明明是阵狂风扑进屋内。将纸卷了去。如何又平平静静的安放在阶前。李公暗暗称奇。一阵灵机触动。遂仰天默祝道。过往神灵察鉴。下界微臣李世年。只因太监魏忠贤弄权祸国。涂炭生灵。敢以斗胆。直谏天颜。尚乞神灵扶助。俾得除去奸。天下太平。李公祝毕。又是忽的一阵狂风。李公定睛看时。

那纸不是仍然好好的安在桌子上吗。正是。

一片丹心贯日月。

宁惜粉首碎金阶。

要知李公毕竟参倒参不倒魏监。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陷忠良李公成仁遭凶变小姐落难

诗曰

自来大节效愚忠。

除奸参古今同。

堪怜抛郤小儿女。

蓬丘飘泊任西东。

话说李公看见纸张又重落书案。不免向天一揖。随即回到屋内。构笔凝思。一霎时文思畅涌。手不停挥。随即写道。

臣监察御史李世年。诚惶诚恐。匍匐金阶。启奏我皇。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窃以内侍魏忠贤。原一无赖小人。因缘时会。遂得进侍。圣恩浩荡。蒙宠已极。不思图报。反肆威福。大权擅专。欺君误国。粉身碎骨。难蔽其辜。又卖官鬻爵。无所不为。私通客氏。秽乱内廷。纵情声色。荒淫无度。刺事东厂。枉法贪赃。朝廷名士。横加诛戮。重税繁刑。惨无天日。天下州县莫不倾仰鼻息。以求幸进。甚至立生祠。认干父。内外勾结。狼狈为奸。四海之内。民不聊生。天下为之胆寒。怨声因而沸鼎。可死之罪。擢发难数。而又一面蒙蔽圣主。阴蓄死士。图谋大逆。臣世受皇恩。未图报于万一。社稷在危。未敢宁处。是以罔识忌讳。干达宸听。伏祈将该阉监魏忠贤交三法司。严讯其欺君误国。大逆不道之罪。以正国法。而顺舆情。臣言不确。干受反坐。冒死上奏。

李公一气写完。将魏监的罪状一一列出。心里痛快非常。随即重新抄录。备明晨五鼓上朝奏知皇上。抄录已毕。遂去安歇不提。且说那魏监自知不法。深恐天启爷有所知道。他又大权独专。所有小黄门都是他的心腹。早就在午朝门上预备好了人。凡有外面呈进的奏撸他先寓目一遍。见有参劾自己的奏撸便即扣下。将那些与他不相干的。送呈皇上批阅。他再将这劾他的人。记住心头。不出一两日。这人就要横被加以罪名。或杀或戮了。这日早晨。魏监趁皇上尚未临朝。将奏折逐一观览。看见李公的奏撸不觉冷笑一声道。李世年这职末微官。也敢来向我太岁头上动土。早晚要叫你知道我魏公公的厉害。说罢。将奏折揣在怀中。等到天启爷视朝已毕。文武大臣散班。

都退到朝房休息。魏监来在御驾面前。跪地启奏道。臣有要事启奏。

天启爷道。何事。魏监道。须赦臣无罪。臣才敢说。天启爷道。赦你无罪。任你直言也不怪你。郡魏监立时谢了恩。才说道。适闻监察御史李世年。私受贿赂。代买官爵。圣上大怒道。果有此事。魏监道。臣言不谬。望陛下明察。圣上说道。既然如此。可交三法司拿问。以究虚实。那魏监领了旨意。即带领锦衣卫齐到朝房拿人。魏监到朝房拿人。

已是惯事。这次文武百官看见魏监一到。面面相觑。都捏了一把汗。不知这次又轮到谁人遭殃。也许正是自家晦气。及至魏宣读了圣旨。才知是拿李公。每人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李公见魏监来时。已经明白。他赤心为国。早拚一死。毫不慌张。面不更色。只听魏监喝一声。拿下。即有锦衣卫蜂拥上前。将李公捆倒。捉走了。大家有摇头的。也有叹气的。这且按下不表。且说沈氏夫人。自从夜里与李公计议国家大事。虽然见识远大。究是女流之辈。因那魏监居心叵测。深恐李公遭他不测。因此一夜反覆。未曾睡着。直到天明伺候李公上朝。仍然是心惊肉跳。怔忡不宁。不免来在佛堂。吩咐丫鬟将闺贞小姐唤进。闺贞遵命。一进门。只见夫人面容惨淡。目带泪痕。不觉暗吃一惊。说道。母亲何事呼唤孩儿。今天早晨母亲为何这般模样。莫非昨夜有甚恶梦。没睡安宁。夫人长叹一声道。孩儿你且坐下。待我细细道来。闺贞谢了坐。夫人说道。我家世代缨簪。不是无名之辈。你父身受皇恩。忠心卫国。因见现在太监魏忠贤当道。弄权祸国。遂有为国尽忠之心。只因舍不下孩儿你。久下不了决心。昨夜偶然与我谈及此事。我想国家大事。那能为妇人孺子所累。因此劝他为国尽忠。不要顾虑我母女二人。已经修书与你外祖公家。前来接我们回家度日。即你父倘有不测。你父在九泉之下。也觉放心了。夫人说得凄惨。不觉落下泪来。小姐也是惨然。正在这时。忽然家丁李大。气急败坏的跑进来。口里直喘。上句不连下句的说道。不好了。大人适才在朝房。

被锦衣卫抓去。说完了这句。再也说不下去。只是立在一傍喘气。夫人听罢。大叫一声。天杀我也。咕啊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两眼紧闭。面如白纸。小姐丫鬟不敢怠慢。连忙向前扶起。一面捏人中。捶背心。口里喊着。母亲醒来。夫人醒来。移时夫人哇的一声。从喉咙吐出一口痰。已是悠悠醒过来了。不由的抱住小姐放声大哭。两旁的丫鬟仆妇。也不住流泪。夫人哭罢。略定了定神。挥涕向李大道。老爷被拿。所为何事。李大回道。小的不知。但知是拿往刑部天牢审问。夫人回到屋内。拿出了十两纹银。交付李大道。你可持此银去到刑部天牢。打听打听老爷在内怎样。如需使用。也好打点。李大领命而去。到天晚回来。一见夫人。叩下头去道。小的有罪。小的该死。小的到刑部去见大人。禁子说是魏公公发下的钦犯。听说是因贪赃。不准探监。小的无奈。只有回来向夫人请罪。夫人道。老爷居官。两袖清风。那会有贪赃之事。想必是奸人陷害。明天你再拿凑上十两。去求求。试看如何。也许是禁子嫌少。李大领命。次日又带了二十两去。也是杳无消息。一连三天。如石沉大海。不得要领。急得夫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且是女流之辈。诗礼之家。不便抛头露面。李公又为人清介。不善引援。朝中人又畏惧忠贤势力。谁敢援手。看看到了三天。李大从外面回来。面如土色。泪下如雨。夫人情知不妙。问道。何事。李大嚅嚅禀道。大人。大人。昨天夜里在牢中不在了。夫人一听大痛。抱住闺贞哭道。孩儿埃我也顾不得你了。等你舅父来时。接你到浙江外祖家教养。将来你好好的对门亲事。终身有靠。也不枉你父母养你一场。夫人说罢立起。闺贞哭个不祝只见夫人向明柱上一头撞去。丫鬟仆妇连忙向前去拉。那里还来的及。小姐正哭间。也是一惊。大家停住哭声。一看夫人直挺挺在地上。脑浆崩裂。那里还有口气。正是。

为教夫君尽忠节。

一缕贞魂赴太虚。

小姐看罢。不由伏在尸身上。放声大哭。一直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正在哭间。外面声如雷动。早有人破门而入。其势汹汹。前面一人。高声喝道。快接圣旨。大家只得止住悲声。一齐跪倒。那人手捧圣旨。昂然直入内堂。供在上面。小姐率领众人跪在下面接旨。只听那人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犯官监察御史李世年。贪墨不法。妄造黑白。经朕交三法司拿问。该犯畏罪。已在狱自尽。该犯虽死。身有余辜。仰即将所有贪囊。籍入国库。以儆贪顽。至该犯妻孥。朕宽大为怀。释放不究。钦此。

读罢。小姐谢恩起来。那官即喝叫手下兵叮下手查封财产。那李公一生清廉。那有财产查封。只有几只箱笼。不一时查封完讫。那官见无甚财产。心中未免不足。又见小姐貌美。才哭罢之后。如带雨梨花一般。不免起戏侮之心。遂向小姐喝道。你身上的衣服。也在籍没之例。还不快自己脱下来。免得老爷动手。那小姐只是低首啜泣。

一声不语。惹得官儿性起。向前要来下手。小姐一闪。躲到墙角。忽见一人出来。横身挡住说道。不得无礼。官儿怒道。你是何人。敢如此大胆。那人道。我乃李御史家叮名唤李大的便是。小姐乃千金之体。那能随便戏侮。官儿道。好大胆的奴才。也敢破口伤人。吩咐左右。与我拿下。那李大乃山东人氏。生得身躯高大。力大无穷。过来了两三个人。拿他不祝扭作了一团。于是全体兵叮一齐下手。有的枪搠。有的刀砍。不一时。将一个忠义的李大。化为肉泥。红玉丫鬟扶了小姐。乘着混乱之际。偷偷溜出角门。郤幸无人知觉。主仆二人。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奔跑了好半晌。直到小姐金莲实在走不动了。才坐在一块石头上喘息。小姐看看身傍只剩红玉一人。不由哭道。天色已晚。到了这步田地。我们该如何是好呢。正是。

日暮途远何处宿。

凄零飘泊莽天涯。

要知小姐同红玉投奔何处。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黑陋巷义婢救主前门外恶奴辜恩

诗曰

树椿故去落天涯。

孤零依稀姊妹花。

断魂飘梗因风絮。

故园归去已无家。

且说李忠奉命带了银两书信。往浙江湖州府沈宅投送。一路之上。不敢怠慢。顺着官道而行。说不尽的饥餐渴饮。夜宿晓行。不多几日。已来在了黄河岸边。举目一看。但见。

黄水浩荡。远入天际。滚滚波涛。似龙宫闹海。漫漫黄流。乃洪水滔天。看不见绿树红樱。只听得嘶嘶水响。是南北分界之河。乃自古历代之裁。李忠看罢。不觉倒抽一口冷气。只听得河水怒涛。如千军万马一般。正为难处。忽见上游摇来了一只渡船。上面梢公问道。客官可是要过河吗。李忠道。正是。梢公道。那么请就上来。李忠看看身后尚有数个客人。也是要渡河的。心想不致有甚差错。遂一同登上梢板。

到了船上。那船立时摇橹划桨。来在中流。看看离对岸不远。忽然卷来了一个涡心浪。也是李忠命该如此。这小船经不住浪打。一下子来了个翻底朝天。梢公客人全都随黄河横流到东洋大海找龙王爷去了。正是。

鱼沈雁落音信杳。

付与洪乔寄东流。

且不表李忠落水身死。再表闺贞小姐。同红玉丫鬟。从府中仓皇逃了出来。虽然逃出了那官儿的戏侮。郤未带丝毫银两。主仆孤孤伶伶扶掖而行。未几天色已暗。暮鼓频敲。二人腹中饥肠辘辘。郤又丢不开脸皮。到铺子去吃东西。只得凄凄凉凉。躲到黑胡同的墙角上人迹不易到之处。伏作一团。那里还睡的着。又怕被巡夜的查着。提心吊胆。到了夜深。凉露侵人。小姐玉肢冻得不住打战。红玉更紧紧的偎着小姐道。小姐安心。小姐哭道。想我二老都已为国尽忠。留此身有何用处。方才为了怕被那厮侮辱。方才逃出。这样前途渺茫。何所归宿。不如一死。追我二老去吧。说毕。向着墙角撞去。早被红玉紧紧搂住道。小姐不要如此。老爷太太既已为国尽忠。只留下小姐一线之脉。不如暂且忍耐。等待舅老爷来京。自然会寻找小姐。接回湖州。重享安福。也不负老爷太太临终托付一场。小姐痛定思痛。方才要哭。红玉轻轻说道。小心巡夜的听见。小姐遂噤住声。抱住红玉道。你我二人。自幼相处。情同骨肉。今后奴想认为亲姊妹。不知姐姐可愿意否。红玉道。奴家实在是不敢当。既然小姐不嫌。不如认奴作妹妹。小姐以为何如。小姐道。你比奴齿长。看着不像。红玉道。京城里边有许多妹妹比姐姐长的老气呢。姐姐在上。容小妹一拜。说罢。便翻身跪倒。小姐慌忙扶起道。患难之中。贤妹何须行此大礼。不提主仆二人深宵悄语。不一时天色已经东方露白。主仆二人不敢怠慢。连忙起身。顺着大街走去。看看已来在前门以外。看官列位。你道这前门乃天下第一大城门。拱卫天子之居。高九丈九尺。阔大无比。当中一门。乃天子所经。平时紧闭。通行者仅左右二门。那前门外大街。更是京师里边最热闹的一条街。但见商肆林立。人烟辐凑。笙歌杂遝. 车马如龙。真个不愧是京师首善之区的一条最热闹的大街。二人来在此处。各铺店多已开门。从饭馆里传出一阵阵的油香。更使这饿了一夜的主仆馋涎欲滴。红玉计议道。姐姐饿了一夜。想该用点东西点点饥了。此处行人甚众。我且去讨几文钱来。与姐姐买点吃吧。小姐道。这如何使得。且你衣服整齐。看去也不像叫化之辈。反会启人疑窦。好在我头上尚有金簪二枝。此处看来金店甚多。你且拿一枝去兑了。得来银钱。再去买物充饥不迟。说罢。将金簪拔下。付与红玉。红玉道。姐姐一同去吧。小姐道。女孩儿家。那好意思。不如寻个僻静处所。我候着你。二人计议已定。躲进一条较为僻静点的胡同。小姐站定金莲。红玉道。姐姐。奴去了。要多加小心。小姐点点头。红玉持簪走上大街。到一家金店将金簪兑了。秤秤足足一两八钱五。兑了七两散碎银子。用手帕包好。预备来找小姐。猛不防才出金店门口。被一人迎面撞来。红玉小脚伶仃。站立不稳。跌在地上。那人拾起银包。拔脚便跑。红玉还没站起。就连急带喊道。了不得,贼抢银子去了。正在哭喊之际。又过来一个汉子。足穿薄底快靴。狠命向红玉头上一踢。踢得红玉三魂去了五魄。立时鹃染红额。昏倒在地。那踢人的已一溜烟逃走。原来京师拐子。最为厉害。这两人原为一手。如果被偷抢的人不作声便罢。倘一作声。立时便有人暗下毒手。红玉那里晓得其中利害。当下被那人踢晕。跌在路旁。不一时已经有人看见。渐渐聚集。因见是妙龄单身女子。又是宦家装束。不知来头。郤无人敢救。红玉这一晕。直昏到酉牌时分。有一位善心的掌柜。看不过去。从铺子里掏了一碗热汤。众人见有人搭救。也就有人向前帮着扶起。拨开牙关。灌将下去。红玉双眸微启。呻吟不止。那掌柜的道。你这女子。家住那里。因何倒在此地。说明白了。好送你回去。红玉略略定神。忽然着急道。我的姐姐。还在那等着我呢。这如何是好。说罢。就要立起。郤是力气毫无。重覆倒下。众人道。这女子不说姓名住处。一定是大人家逃出的婢妾。淹留在此。岂不再连累众人。内中一人说道。不如送他到近处的尼庵调养调养。再作区处。众人称是。红玉哭道。那不成。我姐姐要怎样好呢。众人道。你要寻姐姐。等养好了伤再去寻姊姊不迟。红玉道。我的姐姐就在前边两个弯的那条胡同里。那位善心可去寻他来。同到尼庵。众人中就有几个少年好事。自告奋勇。走去寻来。那里还有踪影。正是。

鸿飞冥冥何处戈。

地角天涯两离分。

原来小姐将金簪交给红玉。令他到金店兑取银两。满以为不久即回。那知左等左不见。右等右不来。小姐宦家装束。又不像通常妇女。一个人尽管站立。早已惹人注目。不时有人伫足观看。早将小姐惊得胆战魂飞。郤又不敢离开地方。恐怕红玉回来时两相分散了。看看天已傍夕。小姐冻饿交迫。头晕眼花。两只小金莲疼得如要裂一般。正在进退维谷无可奈何之际。忽见迎面走来一人。生得怎样。但见。

獐头鼠目。鹤嘴鹰鼻。说话先带三重险。作事更有十分毒。闲无事娼窑硬碰。闷无聊就硬寡妇门。游游荡荡似瘟神出世。偷偷摸摸如小鬼当差。这本是古怪精灵。郤来在人世作怪。

当下那人一见小姐。便是一怔。连忙赶到面前叫道。小姐。小姐一看。认识此人。姓吴名唤来子。乃京东通州人氏。自幼居住京师。说得一口好京话。从前曾在李公手下听差。只因为人狡猾。作事刁诈。被李公重责二十大板。赶出门去。事已二三年。郤不料今日在此遇见。当下小姐在无可奈何之下。也如见了亲人一般。轻启樱唇说道。你可是吴来子吗。吴来子道。小的正是。小姐为何这般模样。又为何来在此处站立。小姐一听。触动悲情。不觉落下泪来。遂将家遭惨变。父母俱亡。只剩自家同红玉丫鬟一同逃出。又没处投奔。飘泊街头。又题。半夜中认红玉作妹妹。今天叫红玉去兑金簪。不见回来。所以在此等候。不敢离开。吴来子听罢。心中暗喜。遂道。小的身受大人夫人的厚恩。久思图报。恨无机缘。现在事已如此。草庐离此不远。不如屈小姐到舍下暂祝俟等沈舅老爷晋京。再接小姐回去。即或舅老爷不来。小的也能护送小姐回南。千万不要悲伤。致伤玉体。小姐虽然聪明。郤是深闺蕙质。不明人情险诈。况且又在此无可奈何之境。也只得道。那只好给你添麻烦了。吴来子道。小的应该。正好有一辆赶脚轿车。由此经过。吴来子一见即喊道。胡二哥。你来的正好。快来给赶步脚。那轿车慢吞吞的赶过来。吴来子道。小姐请上车吧。小姐道。不。我还等妹妹呢。吴来子道。这也不妨。小姐一日夜未进饮食。想来已困乏不堪。不如暂且到车上休憩休憩。容小的在此等候他来。小的再与他一同去伺候小姐便了。也是小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铸成了千古大错。终是女孩儿家。见识不广。觉得吴来子从前虽然刁恶。郤不料今日居然念旧忠心。竟将这等候红玉的事。托付与他。当下小姐道。你说的也是。不过你可千万别离开此地。叫他找我不着。吴来子道。不劳小姐吩咐。小的绝不离开此地。一定要等他回来。小姐才安心上车。

胡二问道。赶到那儿去呀。吴来子道。我的家。胡二道。什么。你的家。吴来子挤了挤眼道。不就是我的家吗。张三嫂那里。胡二会心。将鞭子一扬。车轮转动。小姐才得安憩。饿得心里发慌。也没听出他二人捣鬼。那吴来子看看车走不远。飞步赶上前去。轻轻向后车辕上一跃。正是。

安排巧计笼彩凤。密使心机落孤鸾。

要知小姐此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小白狼强狠强霸张小脚勾奸卖奸

诗曰

宵小恶横称莫当。

乘机穿穴越高墙。

无端掀起三尺浪。

市井闾里号豪强。

上面这四句诗。乃是有感而作。原来这京师地方。乃首善之区。

天下第一大城。上自天子。下侪庶民。人口有百万之多。这里边固然有的是王公大臣。绅耆善士。然而人也如坡里草一样。良莠不齐。有了这些达官贵人。也就有寡廉鲜耻。无恶不作的下流痞子。这才叫少一般不成花花世界。且说北京城内有一地赖。姓于名得山。本当地外城农夫于老者于贵之子。自幼生得身强力大。性暴如雷。不喜读书耕地。专好使棒耍拳。嫖赌游荡。不务正业。起初于老者还加以管东。谁知愈来愈凶。那于得山非但不从于老者的管教。反而倒打起老子来。于老者年近八旬。只此一子。在先过于溺爱。养成他的骄纵。到了这时。心中是又疼又气。疼的是。辛苦积来的几亩薄田。眼看要被荡子挥净。那从小双手捧大的宝贝儿子。不免要讨饭度日。想着着实心疼。气的是。得由自幼娇生惯养。百事依顺。指望他能养老送终。那知他非但一点恩义不报。反倒倒行逆施。打起老子来。想着也着实生气。于老者连疼加气。外带着急。得了一场夹气伤寒。年高之人。经不住风霜。不上几天。便呜呼哀哉了。这也是于老者溺爱不明。过分宠爱儿子。又加上于得山的天性乖戾。才放纵成忤逆的枭子。倘若于老者自幼便加以管束。教以大义。那得山无论怎样不学好。也不致忤逆到这份上。俗语说的好。爱子是杀子。正应了这句话。闲言少叙。于老者一死。于得山更是无拘无束。落得耳根边子清净。恣意挥霍。不上三个月。把老爷子的几亩薄田。花个精光。他也不在心上。仍旧在街头巷尾。无事生非。出头惹事。市上人替他起了个混名。叫作小白狼。这小白狼一到。人人惧怕。个个胆寒。虽然他已穷无立椎。郤到处有人供奉。也饿他不着。他又同一帮无赖赌徒结拜。号称十兄弟。狼狈为奸。招非作恶。看官。你道这十兄弟都是谁。

飞天豹刘虎。

红脸夜叉侯喜奎。

磁公鸡赵三。

活无常胡二。

大弹子李文全。

无二鬼吴来子。

小白狼于得山。

大莽牛周心田。

赛尉迟慈波。

催命鬼崔四。

小白狼同这十人勾结。成群合伙。聚赌窝娼。无所不为。人家惧怕他们强横。莫不退避三舍。小白狼又姘上一个寡妇张氏。混名张小脚。原京师小家之女。自幼在娘家时。便风流自赏。喜得是自家两只金莲。裹得纤校足足三寸。一时没得对儿。便每日站立门前。将两只小脚。趸出门坎。招蜂引蝶。以后居然勾搭上一个盐叮名唤张泰来。二人明来暗去非止一日。闹得邻里皆知。家里因为他的名声不好。谅也说不着人家。就将错就错。把他嫁过去。

那张泰来二十多岁硬帮帮的一条小伙子。娶了张小脚不上一年。郤日夜咳嗽。害起痨病来。瘦得剩了一把骨头。不用说是床笫之事。就是起床也来不及。那盐丁也被革掉了。张小脚倒有办法。仍旧使他那老套子。将小金莲趸出门坎一站。就不短吃穿花用。反倒比以前张泰来每月领的饷还多。那张泰来卧病在床。自家已没了养家小能力。靠着浑家两只小脚挣钱养玻也只得甘心情愿作活乌龟。张小脚天性好淫。虽然老公病成色痨。眼看灯尽油干。在没客陪他过夜时候。他还是饶不过张泰来。在一天夜间。张小脚独熬不过。好生难忍。一时又找不着家伙。看看床上躯着的老公。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小土屋里油灯阴阴惨惨。越分可怕。越分凄凉。张小脚忍熬不祝便横了心。想他是人也罢。鬼也罢。反正还可以对付会儿。便自家将衣裤脱了个干净。精赤条条爬上床来。使他两只金莲在张泰来小腹上揉来揉去。那张泰来久病之身。那还有力量干那把戏。张小脚情急难熬。免不了扒抓吞吐。又把两只肥奶在上揉搓。也是张泰来命该如此。那夜居然有点了。这张小脚便腾身而上。眼看天快亮了。张泰来还是不泄。郤躯在底下气喘不止。张小脚也不敢下来。怕他脱阳而死。眼看到了鸡叫时分。张泰来一声大叫。精出如涌。张小脚慌忙起身。再看张泰来。已气断体冷。呜呼哀哉了。正是。

宁在花下死。

作鬼也风流。

看官。你道这张泰来本来少年有为。倘若是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上一房正经人家。何致勾来一个淫娃荡女。惹火烧身。所以老圣人说的好。钻穴相窥。踰垣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可见不只是被人人轻视。反倒连性命也保不祝闲言少叙。言归正传。张小脚自从死了老公。少不得悲伤一时。郤喜他有两三个素常往来的恩客。不断接济。那张泰来在日。虽然甘作死乌龟。活王八。来逛的也得要稍存忌讳。偷作手脚。终有不便。现在张泰来一死。倒是方便多了。张小脚长得一脸横肉。五短身材。肥臀大乳。并无甚动人之处。就属那一双小脚。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因此小脚之名大振。张小脚的门庭。顿时热闹起来。四邻宅舍。被他搅得不安。由地保出头。叫他搬家。好在那张泰来的房子。也是租来的。不打要紧。他便搬到外城的西围胡同居祝那外城乃穷人聚集之区。什么下流痞子。都在此地。张小脚交结了些鸡鸣狗盗。窝赃聚赌。索兴作起私门头来了。张小脚开了私门头。吃的。穿的。都比在张家时好。居移气。养移体。他下边吃的补品太多了。身子更益发肥胖。皮肤更格外细嫩。看去活像一只母猪。那些下流痞子们只懂得一味蛮干。那懂得体贴温存。张小脚一身细皮嫩肉。耐久善战。倒有不少人喜欢逛他。又替他改了混号。叫作小脚猪。这是后话不题。一来二去。张小脚到了如虎之年。身子更发肥加胖。赛象一般。头发也有苍白的了。皮肤渐渐发粗。眼看快没人肯花钱嫖他。那一身床笫工夫。也因肚皮被撑的大了。使展不开。净剩了两只小脚。那些熟客热哥。一个个都去嫖年纪轻花姑娘。

张小脚弄了个门可罗雀。幸喜这二十几年中。攒下了几个钱。便想寻个归宿。一面再买几个粉头。自家当老鸨子。接着干这行子买卖。不提张小脚有意从良。且说赶脚活无常胡二。也是这十兄弟之一。生得身材异常短校行动猥琐。力气毫无。不免常受人气。他倒也有一手好本事。就是阴谋多端。惯会刁诈害人。十兄弟替他保镖出气。他替十兄弟谋计划策。这也是小人为朋。互相利用。小白狼替他出气寻非。出力独多。他见小白狼正壮之年。尚未有妻室。正巧逢着张小脚有寻人之意。那胡二原也是张小脚嫖客之一。就居中拉皮条。撮合成双。小白狼正壮之年。手头既无积蓄。又无正当生理。仗着打食度日。那里讨得起老婆。可是精多则聚。除了半赊半赖碰个不开张教坊姐儿暂一消火。就得夜里请五姑娘费事。他有了张小脚。虽然是年老。郤经多见广。持久耐戏。张小脚姘上这一条精力旺盛小伙子。朝云暮雨。耐久善战。欢乐无穷。喜得心花怒放。不觉将积攒的银钱。贴他花用。要买服小白狼死心塌地同他姘度。张小脚也不再接客。专门替人家勾引女娘。在家野合。又开起转子房来了。这一天。小白狼于得山。与飞天豹刘虎。磁公鸡赵三。活无常胡二。四人闲暇无事。不免闲游浪荡。看官。那外城前门大街是顶热闹地方。除了那里。往南都是穷人聚集。有甚好玩。四人先在雨来散茶棚。喝了一会茶。觉得没甚意思。磁公鸡赵三道。从前在这里摆茶棚子的王三。现在发了一笔外财。在前门大街上开了一家王家茶楼。甚是场面。咱弟兄们曷不前去一行。飞天豹刘虎道。那王三从前咱曾替他打过不平。俺们弟兄若去。少不得要捧香迎接。当下计议已定。便来在王家茶楼。怎生好法。有诗为证。

栏干红绿漆。织锦挂帘钩。

四方远近客。都道王家楼。

当下王三见是十兄弟来了。便笑脸相迎。陪到里边坐下。吩咐茶博士湖上好香茶来与四人吃。四人安坐已毕。吃茶闲谈。无非是讲些里巷猥谈。娼窝风月。飞天豹刘虎说道。我自幼惯好风月。嫖过的姐儿女娘。私的官的。不计其数。各有各的风味。各有各的情趣。你们几个想来风月事儿一定不少。我们弟兄乘今日盛会。曷不开怀一谈。以叙衷曲。胡二接口道。大哥所谈。正合小弟之意。小弟虽然爱好风月。怎奈身子不结实。不克久战。但是交过的女娘。已是不少。我生平只有二恨。刘虎道。是那二恨。胡二道。一恨只伴那些丐女娼妇。扯半旗。就炕沿。没有过千金小姐。玉嫩娇娃。与我同床并枕。压股交颈。说罢。众人哈哈大笑。磁公鸡赵三道。看不透你这癞蛤螅还有吃天鹅肉的心肠。胡二道。正是。那像你赛的。搂着老婆的屁股。就美得受不的。这才叫才子风流。赵三啊了一口道。你也配。刘虎道。不要斗嘴。接着再谈下去。那第二恨呢。胡二道。二恨只是玩些破烂饺子。陈旧蚌肉。从没吃过后庭娇花。元宵美味。这是第二恨。早晚有一天非喻喻不可。吴来子笑道。四哥也未免见识太少了。要说起后庭花这个调调儿。咱倒是个久行惯家。那些青头白脸的小厮们。正不知叫咱家玩过多少。只是弄这玩意儿。非小心不可。不然一不小心。弄出屁来。变成炮打旗竿顶。可就有性命之危。刘虎道。老六这也是经验之谈。小白狼道。大哥。这后庭可有什些好处。为何人们都这样爱好。吴来子道。七弟你有所不知。这事的好处。一言难尽。是紧暖浅软嫩干甜。不比那牝户,湿滑无味。小白狼道。原来有这么些好处。早晚我也非喻他一喻不可。刘虎道。七弟年纪太轻。未惯在风月场中行走。且行慢试着步走。小白狼把桌子一拍道。说干就干。猛的一抬头。看见对面桌前坐着一个小厮。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年约十二三岁。甚惹人惜爱。与一老者并坐饮酒。老者将那小厮揽在怀中。说不尽的风流娇态。小白狼见此情景。方才又听了些淫话。不觉淫心顿起。走上前拉住那小厮手儿道。你来陪咱喝杯茶儿。那小厮突的被猛汉子一吓。又羞又惊。一时说不出话来。老者拦住小白狼。打着南腔北调的官话道。你是那里赶来的蠢汉。胆敢如此无礼。小白狼道。我乃小白狼。这条街上。没有不知道的。你乃何人。敢在我太岁爷头上动土。老者道。我乃福建商人。贩茶来此。这乃是我所钟爱小厮。你如何敢硬来强霸。小白狼就着势儿将老头儿一推。骂道。老不死的南蛮子。滚蛋去吧。那老者被推。跄跄踉踉跌出十步以外。半晌才爬起来说道。好好。反了。反了。帝辇之下胆敢动手打人。众兄弟一齐道。打了你。你又敢怎样。顶大脑袋掉了碗大的疤烙。老者见众兄弟势众逞强。一个个磨拳擦掌。料是惹他们不过。只得畏畏缩缩自家去了。小白狼把小厮拉进座内。大家一齐调笑。又叫茶博士送上四壶高粱酒。一盘凉茶拚碟。猜拳行令。好不热闹。那小白狼揽小厮在怀里。向他那香喷喷的小嘴巴上一连亲了几个嘴巴。众兄弟一齐叫好。只羞得那小厮两颊绯红。小白狼酒兴勃发。益发放肆。便伸手插入小厮的裤里。慢慢摸着了后庭花。只轻轻一抠。肆意玩侮。

且说小白狼众人调戏小厮。只管吃酒。不觉之间一个个烂醉如泥。那小厮见他们都已酒醉。乘间溜下茶楼。迳自去了。看看天色已晚。那茶楼掌柜。素受十兄弟庇护。也不敢惊动。直到掌灯时分。才一个个醒来。掌柜将饭菜端上来。请众兄弟吃。吴来子道。七弟你今日只那一手指头。也知道滋味了吧。要叫张小脚知道了。可不拔去了你的鸡巴毛。胡二道。七弟配张小脚。真是天赐良缘。可怜我赶车半百。至今还是孤身。见你们二人。恩爱夫妻。好不羡煞。小白狼被酒已深。不觉勾出心事。长叹一声道。我们两人不能长下去了。众弟兄惊问道。敢是反目了吗。小白狼摇头道。不是。不是。众人道。果为何事。想我弟兄没有办不了的。快快说出来。众兄弟好替你帮忙。小白狼道。待我慢慢道来。正是。

满腔委曲心腹事。尽在酒后一言中。

要知小白狼说出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穷风月赵三定计活冤孽孤孀遭危

诗曰

而今诸事竞稀奇。

风月场中亦支离。

无赖勾得乞丐女。

剥尽罗裳卖玉肢。

原来北京城中繁华甲天下。笙歌遍地。上自贵公。下至庶人。无不讲求游乐。那些贵官富商。自不用说。吃的是珍羞美味。穿的是绸缎绫罗。住的是高楼大厦。内有妻妾美女之奉。外有酒楼饭庄。茶棚戏馆。酬酢消遣。另有楚馆秦楼。燕赵脂胭。苏杭金粉。供她佚乐。那中等的也有教坊书场。作寻乐去所。下等的呢。姘私门头。逛小教坊。这乃是一等人有一等人的设置。一等人养一等人。惟有那些走卒乞丐。每日所入无多。吃上没下。郤也是一般肉长的身子。一样也要闹色。可是所入既少。浑家娶不起。逛私门头小教坊钱又不够。只有积攒铜钱。熬上个半月二十天才得随便一回。于是就有一般穷人为自家想。为人家想。想出了这一笔好买卖。那外城乃是穷人聚集之所。就有人拣几处破窑。招致诱几个女叫化子。干起那送旧迎新朝云暮雨的勾当来。名唤窑子。就是在破窑里的意思。那些女叫化子有得什么姿色。肚脏破烂。也只有专接那些贩夫走卒。鼠偷乞丐。你想女叫化子无非是讨饭不饱才肯来卖。穿的不用说破烂不堪。有什么风流俏俊能招致游客。倒是那开窑子的有主意。衣裳破烂索性不要穿他。人身上的皮都可以用水洗干净。就只给这几个女叫化子置点脂粉头油。打扮起来。身上脱得赤条条的。露着那松松红穴儿。教唱几支俚词歪曲。学上几套掩腿品箫。颠摆送迎。就这样在破窑里任人观看。那长短。黑白。肥瘦。宽窄。高低。毛净。引得行人情不自禁。入内花钱买乐。既可以招致客人。又省得花衣裳钱。真是一举两得之妙。当时有人在笔记中写出这种事情。有云。

近世风俗淫靡。男女无耻。皇城外娼肆林立。笙歌杂遝. 外城小民度日难者。往往勾引丐女数人。私设娼窝。谓之窑子。室内天窗洞开。择向路边墙壁作小洞二三。丐女修容貌。裸体居其中。口吟小词。并作种种淫秽之态。屋外浮梁过其处。就小洞窥。情不自禁则叩门入。丐女辈裸而前。择其可者投钱七文。便携手登床。历一时而出。

话说开窑子这种事。在起初不过一二细民偶然想出的生财之道。也没想什么长局。不料风气一开。居然门庭若市。拥挤不动。当姐儿的丐女忙的连溺都没空儿撒。他们不得不另添新人另开地方。一般无衣无食又兼无耻的男女。也竞相效尤。更有那些小教坊私门头生意不好。挨饿的姑娘。也都情愿牺牲色相。脱光了眼子。到这里来接客。又赚钱又省衣裳。那不乐干。一来二去。外城开设的窑子不计其数。郤把那些私门头小教坊的买卖全夺去了。那窑子起初设在破窑里。所以叫做窑子。后来天气一凉。姑娘们一天到晚的光着身子。住在露天的破窑内。经不起秋风露冷。一个个害起病来。这些窑主们便连忙另谋栖处。便赁些破蔽民房。也用不着修楫。(葺)就这么搬进去。究竟比露天的破窑好的多。另在靠街的土墙上凿几个窗户小洞。以便行人窥探这些光眼的姑娘们。仍然叫做窑子。这京师中在外城开窑子的日多一日。姑娘上自然就有些挑剔。渐渐年青美貌姑娘也有落到这里边光眼子卖的。正是。

只须黑松林一座。那论无盐并西施。

且说张小脚本以开转子房为生。勾引几个丐女与人干那事儿。坐抽肉钱。不料近来胡同的口上开了一家窑子。将几个姑娘都招致去了。弄得张小脚门可罗雀。看官。大凡妇人俱是心气窄校不如意时便不免无事寻非。闹气吵嘴。那张小脚买卖全无。又是淫泼妇人。自然同小白狼斗气。小白狼游手好闲。平日衣食花用。全仗张小脚。对张小脚不无畏惧之心。那张小脚口口声声的骂着。一个男子汉净会胡逛打闲。不会挣钱养家。反叫婆娘勾人养汉赚钱他花。小白狼倘再没办法。一定同他拆伙。另姘别人。小白狼孤处二十多年。才遇着这一个婆娘。虽然年纪大些。那一身的胖肉。床笫工夫。一双小脚。在小白狼眼中。夜里吹灭了灯。那还不是活神仙。活宝贝。又兼衣食无缺。照顾有人。一旦仳离。自家一个荡人。到那里再去寻这么好的安乐窝。所以咳声叹气。强打精神。今天与众弟兄打趣喝酒。也忘了许多。既至沉醉之后。作了一梦。梦见自家同张小脚分散了。仍然在街上闲逛。人也奈他不得。惟到夜情欲难熬。一连找了好几个女娘。都比不上张小脚风月。正在烦闷。正好碰见方才那小厮。不觉大喜。就在快活当儿。忽觉那话如被咬一般。惊得一身冷汗而醒。恰巧又被胡二道破心事。不觉长叹。将自家心事合盘托出。请众兄弟设法。刘虎道。这事不难。待我率领众家兄弟齐上前去。将那一家窑子硬毁。姑娘还替你夺回来。岂不好哉。胡二道。大哥此言不妥。倘若他人再开一家。岂不又是麻烦。难道还一家家的去硬吗。刘虎道。咱们兄弟说不叫开窑子就不许开窑子。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赵三道。小弟有一言。不知如何。刘虎道。有言只管说。这赵三绰号磁公鸡。素日是悭吝成性。一毛不拔。专在钱眼上站着打跟头。小白狼听他要说。料有几分意思。也连忙抢着说道。三哥有言快说。别吞吞吐吐的。叫小弟着急。只见赵三慢条斯理的说道。按说现时的人们都不爱逛私门头了。那窑子价钱又贱。还可以白看挑选。并且连那高低。长短。肥瘦。黑白。毛净。都看的见。谁人不爱看。看了就好去逛。依我看。就是打走了那家。七弟那里也不会添了什么人。张弟妹又是能手。我们为何不也赁间屋子。也照样开他一家。他卖七个钱。咱卖六个钱。客多了自然会赚。不知七弟意下如何。赵三说毕。大家都鼓掌称善。小白狼道。这计策好是好了。只是几个姑娘都被人夺去了。一时没得人。难道就叫张小脚一个光着眼子就勾了人来了吗。何况他还不一定肯光了给大家看呢。赵三道。话还没说完呢。你忙的什么。我虽然名叫磁公鸡。郤没个正经事儿。专靠着掏摸度日。有时手头不便。常到西边那些叫化子堆里去寻宿。我倒早早有此心思。已经相上了几个人。小白狼忙问。是那几个。赵三道。头一个是本城人。是叫化头混天鬼之妻。年方二十三四。原来也是小康人家。只为丈夫不务正[业。]把家私都掏光了。落得乞讨度日。这混天鬼身为乞丐。还不学好。讨得钱来。尽数花在窑子里。近来又热上一个姑娘。全不管家。他说无论谁。若肯给他三百吊钱。他便肯将老婆卖给他。这是一个。小白狼摇头道。不成。不成。张小脚那儿一个钱也不肯拿了。要花三百吊恐怕他不肯的吧。赵三道。那么这一个算做罢论。第二个是娘儿三个。刘虎道。这一下可不少。赵三道。这娘儿三个姓杨。乃山东人氏。逃荒方才来到北京。不料汉子死了。抛下一个三十二岁的浑家。膝下一女。名唤小好。年方十一。一个怀抱的好儿。还没断奶。这娘儿三个无依无靠。无亲无友。到处乞讨。又不认得东西南北。倘若我去说他。没个不依。如若不依。咱们大家去吓他一跳。保管俯首听命。入我樊笼。小白狼道。那第三个呢。赵三道。第三个名唤刘玉环。年约十八九岁。乃南宫一个老学究的女儿。这老师傅一生不得意。没中了举。带了家眷。来京读书。以备求取功名。不料用功过度。得病而死。只剩下姑娘一个。也落得乞讨度日。不过他父生时。曾教他念过圣人的书。若同他说。一定不肯。不若俺们弟兄劫他前来。拖他下水。到时生米已成熟饭。他也无可奈何了。小白狼道。好罢。就请赵三哥设法招致这几个人。赵三道。还有我呢。这一句说的大家哄堂大笑。胡二道。赵三哥难道你也要在里边卖一份吗。赵三道。不是。不是。我素无正业。今番倘替于七弟作成了这事。我就替他把门巡风。到头来分我几个钱花。也省得我再去掏摸了。大家鼓掌称善。正是。

小人毒计谋孤女。可怜弱息受煎熬。

话说兄弟四人计议已定。小白狼回家与张小脚商量。二人情同意同。欢喜不尽。一夜安憩。少不得颠鸾倒凤。

一宿不提。到了次日。赵三率领飞天豹刘虎。活无常胡二。无二鬼吴来子。小白狼于得山。催命鬼崔四等。一共六人。将杨氏娘儿三个劫到张小脚家里。兄弟六人连威带吓。将娘儿三个啊得俯首贴耳。惟命是从。张小脚细看那杨氏。只见生得。

面皮黑惨惨。脸儿滚圆圆。两眼如桃赛水仙。身柔无骨杨柳前。虽然是徐娘半老。郤尚有风致嫣然。这本是农家妇女。郤来在京受难。

再看那杨氏的女儿小好。只见。

身裁矮校面皮焦黄。顶上一把黄发尚未覆额。身上一把瘦骨弱不胜衣。一只肚腹如若枯柳倒地。手脚四肢俨如私私木柴。郤喜得眉目清秀。尚可送旧迎新。更好的年稚身校赚钱日子正多。

张小脚看完了。便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小好被吓得说不出话。哆哆啊啊的道。十一了。张小脚道。也好。还可以将就。不过看你还像九岁哩。正说着。杨氏怀中小儿大啼。杨氏解怀喂乳。张小脚看那乳。乳大头圆。馒头上镶颗紫葡萄。肉黑皮细。包子内挤甜奶汁。是小孩的干粮。男人的耍物。张小脚看罢。吩咐都把衣裳脱了。那杨氏连逼带吓没了主意。先脱上衣。露出一身细嫩的黑肉。飞天豹刘虎顺手一把搂过来。亲了个乖乖。磁公鸡赵三也将小好揽过。嘻笑抚摸。不一时把个小好剥得精光。磁公鸡将小好按倒。提起两腿。那小好不觉哇的一声叫了起来。慌的杨氏慌忙从刘虎怀里滚出来。跪倒在地。叩头不止。那两只肥奶也随着乱颤。杨氏道。求爷们修好。这孩子太校受不了埃等几年再伺候爷们也不迟。赵三道。爷爷正高兴呢。你打的什么搅。只见张小脚早已脱得精光。一身横肉压在小白狼身下。二人气喘不止。张小脚一面说道。赵三哥。你先饶了这小好儿吧。等呆会你再C捣一回不完了吗。赵三方才罢手。那小好才逃出来。刘虎。赵三。胡二。将杨氏干讫一个整夜。到了次日。起身梳洗已毕。便去设法抢劫刘玉环。

到了晚上。预计刘玉环乞讨已毕将要回家。二人突出道左。一个按住口。一个用绳捆绑。用棉被包了。假充是送病人。抬进张小脚家来。将刘姑娘放开。说明原委。那刘姑娘痛哭跳骂。誓死不从。惹得张小脚性起。吩咐小白狼将刘姑娘绑了。撕下裤子。顺手抓过一把小篠帚柄向阴门里一塞。只见鲜血直流。女红已破。痛得刘玉环面色发青。连声哎呀不止。可怜刘玉环一个贞女就这样子失身了。正是。

篠帚刺破桃花蕊。任你贞坚又如何。

话说张小脚见刘玉环女红已破。遂叫赵三道。你来试试新。也不枉你定计一场。赵三依言将刘姑娘按倒。不一时将赵三的一泡驴精,泄在体内。接着刘虎又上来照样一作。张小脚道。现在你女身已破。还有话说没有。那刘玉环只是闭目流泪。一声不语。正是。

惜得黄花身已破。只堪随波逐污流。

要知刘玉环应与不应。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吴来子巧赚多娇老虔婆夜拷玉女

诗曰

骡车驰过欲黑天。赚得阿娇好卖钱。

正是火坑风光好。暮云声里试皮鞭。

话说张小脚见他三人均已入他掌握。遂在胡同里赁了一间土屋。也不修葺。只在墙上凿了三个小洞。地上铺把干草。将杨氏起名骚姐。绰号灌浆货。刘玉环起名色姐。绰号一挨出。两个洗剥干净了。又给裹脚睡鞋。又涂了满脸的白土粉。两块红胭脂。每人先打五十下马威鞭子。然后送到窑子里。去作那送旧迎新磨皮擦肉的勾当。赵三管着把门巡风。梳头洗脸。到了更深夜静。赵三也就到里头去睡。在门上加一铜锁。小白狼张小脚不时去守夜。怕他们逃走。赵三又去托人写了一副红纸春联。贴在门上。以为新张之喜。郤不在话下。且说小白狼和张小脚干起这个营生。生意日有起色。二人喜之不尽。况且每日看活春宫大体双。不能无动于中。两个看的兴起。也就回到屋内。挂上窗帘。同赴巫山阳台了。正是。

贪淫思欲非君子。见利忘义是小人。

言归正传。且说胡二从前门外载了闺贞小姐。车轮转动。向着张小脚家中而来。那吴来子看见车行不远。飞走赶上前去。轻轻向车辕上一跃。吴来子同胡二两人一路上暗作手势。眉飞目语。胡二心中明白。更是马上加鞭。车声辘辘。不一时已到了张小脚的家胡同口。已是掌灯时分。胡二先跳下车来。走到胡同内。只见房门紧闭。窗户挂帘。料他二人有事在内。连忙向门上敲了两下。只听见张小脚颤声的气喘问道。谁呀。胡二道。是我。张小脚道。是你也得等会儿。胡二道。你快开门。有贵人到此。张小脚骂道。什么龟人鳌人的。该死的。存心捣蛋。胡二道。不是。是替你送货来了。吴来子方才叫我拖来了一个女子。说是什么小姐。你快来看看。美貌着咧。张小脚道。好。我就来。接着听见屋里振衣之声。不一时屋门呀的一声开了。那张小脚首如飞篷。两手提着裤子。衣襟不掩。内穿大红布抹胸。两只胖奶分在左右。颤巍的垂着。那小白狼一丝不挂躯在炕上。那杨小好郤立在地上规规矩矩动也不动。张小脚一开门便问。那女娘在那里。胡二向外指道。在胡同口车内。你且整好衣裳骗他进来。再做区处。张小脚随即整衣。一面向小白狼道。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还不快起来收拾好。那小白狼挨了一顿骂。连忙爬起穿衣不迭。张小脚随胡二走到胡同口。只见吴来子坐在后车辕上。摆手叫他不要声张。吴来子轻轻跃下车辕。到张小脚面前悄悄说道。这里边是我从前伺候李大人家的小姐。张小脚道。既是大人家的小姐。你如何敢骗他到此地来。一旦事发。干系非轻。吴来子道。你有所不知。那李大人得罪了朝里的魏公公。已经下狱赐死。夫人也已自尽。就剩小姐一人。在京并无亲友。生的美貌非凡。被我赚了来。准可做一笔好买卖。张小脚道。且待我来看看。吴来子道。那么赚了钱可分我几个呀。张小脚道。那就分给你三分一如何。吴来子点点头。先蹑手蹑脚走向胡同里去了。胡二掀起车帘说道。已经到了。请小姐下车。那闺贞在车中憩了半晌。只觉四体痛疼。筋骨如碎。深闺娇养的女孩儿家。经得住什么风霜。因此疲乏不堪。昏昏思睡。被胡二一唤。蓦的一惊。勉强支持爬下车来。举目一看。但见面前站定一个妇人。只见生得。

横眉竖目。阔嘴厚唇。面如大盆。身似肥象。铜铃一般两眼。兀自飞送秋波。麻花似的苍发。带了满头野草。满脸脂粉浪垢。只缠得端正金莲。

话说小姐见妇人神气不正。心中踌躇。妇人何等乖滑。早已瞧出小姐心事。忙满脸陪笑道。不知小姐来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小姐道。不要客气。来给您添麻烦了。张小脚道。小姐奔波半日。想已疲乏不堪。无奈家室卑陋。有屈小姐玉体。入内先行休息如何。小姐道。正要托庇阴覆。只是心下难安。随即跟随小脚走入胡同。且见那胡同内。破瓦败砖。蓬室茅房。窄窄胡同。恰一人走道。小小草门。一碰就得砂塌。满地上是干湿泥。土墙上是窟窿圆洞。郤有个昏灯在挂。多少□鼻破裈. 出入其间。围集圆窟窿上。如苍蝇之附膻。小姐心想。看不透这破瓦廊舍。倒是住人不少。又见两傍土墙上尽是圆洞。多少下流人物伏在上面观看。心中纳闷。莫名其故。又不好启齿。不觉之间已随张小脚走到屋内。小白狼同吴来子早已溜出。只剩小好一人在室内站着。张小脚引小姐到屋里炕上坐下。指着小好道。小好。还不来给小姐请安。小好战战兢兢的拜了万福。小姐还以为是张小脚的女儿。也答了万福。张小脚取出窝头面条。与小姐充饥。小姐吃了一口。觉得粗糙难咽。郤又饿了一天。不得不吃。那张小脚灯下仔细端详小姐。真个是绝世美人。天下无双。怎见得。

唇不涂朱而红。肤不施粉而白。发若乌云委地。面似莲花出水。乃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腰肢婀娜。举止大方。真不愧是万方仪态。千金闺阁。罄南山之竹。未能形容于万一。

张小脚见小姐貌美。心中大喜。心想。这等天下少有地上无双的美人儿。何必非要送到自家窝子里去赚钱。倘若留着待价而沽。遇上一个王公大臣。富豪公子。看对了眼。买去做侍妾美姬。还不把上千上万的银子拿来。一生吃着不尽。用之无穷。张小脚想到这里。不敢怠慢忙道。小姐想是盼乏了。暂且屈尊在破炕上安憩一会吧。小姐道。适才因盼乏过甚。忘记请教尊姓大名。望乞原谅。张小脚道。奴婆家姓于。娘家姓张。只因生得脚校人都称我为张小脚。说罢。将那端端正正的小金莲举起。与小姐观看。小姐一怔。暗忖。这妇人如何这般的不端庄。遂道。你与吴来子可有什么亲戚吗。张小脚道。他与俺丈夫是把兄弟。来往得如一家人一样。小姐的情形。方才赶车的胡二已经向我说了。我想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多多保重要紧。小姐道。多谢美意。小脚又道。小姐今年芳龄多大了。小姐道。虚度一十六岁。小脚道。大人夫人在世的时候没给小姐对亲吗。小姐一闻此言。羞的面红过耳。低声答道。尚未。张小脚道。小姐长成一十六岁。想来月经已通。不知想过男人否。小姐面红耳赤。低首不语。心中异常生气这妇人无耻。小脚又道。小姐不要害羞。俺们女人有什么说不得的话。人生在世无非为了情欲二字。少不的嫁上一个汉子。倘若高兴。靠上他三个四个。落得快活。要再不过瘾。就到那窑子里去坐房。一天来上他个三十回二十回的。那才受用哩。小姐听罢。怒恼非常。暗想。这妇人他简直是戏侮与我。正是。

红霞映粉面。怒焰起芳心。

话说小姐被张小脚秽言秽语。说得性起。正待发作。又一转念。现在寄人篱下。何必性急若是。想必这妇人乃粗人之辈。不懂礼节。自家乃千金之体。何能与他一般见识。想到这里。气也平了。随张小脚怎样胡说。只当耳旁风。置之不闻。低头不理。正是。

任何花言巧语。只算耳旁轻风。

那张小脚见说小姐不动。正待另寻别方。忽见屋门启处。一个汉子鬼鬼祟祟探头张脑。小姐看在眼里。正是吴来子。急忙叫住他道。来子。你可找得红玉了不曾。那来子见小姐已看见他。也不隐藏。就大摇大摆的走进门来。后跟一条大汉。年纪约三十来岁。生得横眉竖目。身材魁梧。那就是小白狼。吴来子进来也不答话。醉醺醺的看着小姐。嘻嘻而笑。小姐道。到底你找着红玉了没有。来子道。你在此已有安身之地。正要替你寻些姑爷。给你过瘾。好不快活。还管那红玉作埃人家红玉早已跟老和尚到山后玩去了。说罢哈哈大笑。又顺手向小姐香腮上摸了一把。小姐不觉大怒。立起身道。来子。你敢是疯了。吴来子道。我没疯。你才疯咧。小姐道。来子。你究是怎的。这又是什么地方。来子道。我的小姐。对你把实话说了罢。我带你来。就是替你寻上几千几万个汉子。给你过瘾。还不好。怎的骂起人来。小姐一听。啊的面色惨白。想站起身子。郤是哆哆啊啊的站立不稳。指着来子说道。来子。我父待你不保为何施此毒计来作害我。来子笑道。正是因为你父待我不保所以才给你寻汉子受用。小姐更不答话。心想。身入虎穴。命同游丝。不免受人的宰割。倒不如逃出此地。虽然外边是暗夜如漆。即或遇上豺狼虎豹强暴歹人而死。也强似在此受辱。因此不再思索。站起来就向门外边走。郤被小白狼一把拦祝当心一推。大声喝道。那里走。小姐小脚伶仃。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力气。一跌跌倒在地。哆啊成了一团。小白狼又喝道。好大胆的小淫妇。胆敢在老子面前撒泼。说着。过来揪住小姐的青丝。举起来铁石般的拳头就要打下。郤被张小脚一把拦住道。不要如此。我看这小姐生得相貌甚美。不若留着卖给贵公富豪。赚一笔身价。你我二人一生吃之不尽。休得打坏了。吴来子插嘴道。不成。不成。他是宦门之女。知书识字。留在此地。不会遇着什么的大人物。就也出不了麻烦。倘若卖去豪家。一旦得宠。怀恨在心。追本求根。我吃不了可要兜着走呢。小白狼道。也是。俺们还是老老实实留下他吧。他既然够美。买卖一定也多。买卖一多。自然就赚钱了。小脚随即问道。你是愿与不愿。小姐伏在地上只是哆埃一语不答。小脚搀起他来道。我的赚钱小宝贝儿。快起来给你亲爹磕头。看官。你想小姐乃千金之体。那肯向着一个土棍一个娼妇磕头叫爹妈。随即说道。你们骗我来此。无非是为了几个银钱。我想这也不难。等我舅父来京时。多把银钱与你。即或不然。我还会画花卉羽毛山水人物。你们买了纸来。我画画与你们卖钱若何。吴来子道。你听。这不就是来了吗。这丫头的父亲就是诡计多端。所以才叫皇帝老子杀了。这丫头不知又要使什么诡计。花言巧语在这里骗人。这几句话激得小白狼性起。赶上两步。一手握住了小姐的青丝。往地下一按。啊啊一声。小姐跪在尘埃。那小好吓的躲到炕里不敢言语。张小脚喝道。今天问的只是你从不从。没问你别的话。小姐只是啼哭。并无半句言语。张小脚怒从心起。说道。人是苦虫。不打不成。叫小好拿过皮鞭。才在小姐细嫩玉体上抽了两抽。小姐翻身栽倒在地。啼哭不止。张小脚更是一路大打。只打得天昏地暗。香血溅尘。小姐起初还伏在地上哼呀。到了末了。不声不响。如打在铁石上一般。吴来子道。住手罢。看打煞了。不但你丢了摇钱树。连我这三分一的肉钱也分不着了。张小脚方才住手。把皮鞭交给小好道。看着。你不听话。也是打个死。再看小姐时。已是口吐鲜血。奄奄一息。随即同小白狼吴来子。三人扶掖到炕上。掏人中。灌热汤。不一时。只听小姐喉咙中格格作响。哭了一声。苦也。吴来子道。好了。缓过来了。天晚了。我可要睡了。张小脚道。打得老娘的手都酸了。又道。今天晚上杨氏没客。叫他陪你睡一宿吧。可不要大了劲。明天把本钱屌儿弄断了。吴来子道。那当是你来。天天缠着老七不放。从早上弄到晚。张小脚啊了一口道。该死的。睡去罢。别嚼舌根子了。吴来子笑嘻嘻的唱着小调去了。那张小脚吩咐小好打水净,与小白狼两个脱衣上炕。令小好垫在小脚的胖腰底下。小白狼便兴冲冲的爬上身。那小姐被张小脚打得昏去。及至醒来。心中明白。只是痛疼。玉体若碎。动弹不得。一面耳听得张小脚与小白狼二人淫声浪语。只当不知。紧闭了两眼。也不敢睁开。只听得小白狼叫道:“好亲亲,肏的可爽利?”。接着半天没得声息。又听张小脚道:“我今天不爽利,你那舌头呢?伸过来给老娘舔爽利。”小白狼道:“我男子汉大丈夫岂肯作此。”小脚道∶“那你以前就别来。”小白狼道:“你当是我真不来吗。”接着就听一片吮呷之声。吱吱怪响。与妇人的淫声浪语。搅成一片。正在这时。小姐忽觉有人握住金莲使劲一捏。不觉大惊。正是。

守身冰洁如白玉。保体全节誓坚贞。

要知小姐贞C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落烟花小姐投环沦成人老贵讲价

诗曰

泪尽罗中夜静时。妾命如纸恨如丝。

拚将娇躯成永诀。落花无主葬春泥。

话说小姐觉得有人握住金莲。那金莲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走不了一两步还要用人搀扶。今日站立一日。又遭痛打。已是如针如刺。忽的被人捏祝小姐是又惊又疼。忍不住喊了一声。唉呀。睁开杏眼。只见张小脚赤露一身胖肉斜躯在炕沿上。那小白狼赤着全身,挺直阳物在她当前而跪。那忙乱中,左手摸着张小脚的一只金莲。那右手郤不老实。偷偷过来掏摸。小姐一看如此秽状。连忙将两眼阖上。张小脚两眼微睁。星眸半闪。口里只顾了哼哼。毫不觉得。及至被小姐一唉呀。方才惊起。见是小白狼不老实。随即喝道。你又想什么事。小白狼嘻皮笑脸的道。你方才已过足了。还是让我把这好儿成了人。也好作买卖。小姐听着。遍体战栗。张小脚道。你真是想吃天鹅肉。要飞上天才好。这好儿长的不错。前天前门外开粪场的门掌柜忽的看上色姐。一挨出。玩过了两三回。他嫌他太宽泛。跟我说。要找个黄花闺女。情愿出三吊铜钱。托我物色留心。我便叫他来替小好成人。他嫌小好太小太瘦。不够口味。眼看着黄澄澄的三吊钱。不能到手。正在发愁。老天爷给送来这货。你看是不是命中注定财星高照。你吃着老娘。喝着老娘。还能把老娘眼看到手的钱给弄飞了不成。那小白狼被抢白了几句。觉得无趣。淫兴顿消。爬到炕里睡觉去了。张小脚取过一幅大红布抹胸系上。一眼看见小好已睡熟在炕角。便取过鞭子向小好抽了两抽。小好被痛惊醒。忙跳起身。直挺挺的跪在张小脚的面前。说道。奶奶有什么吩咐。张小脚骂道。不要脸的小浪屄。我看你是活的够了。我只叫你妈去挨肏. 看你小留在身边使唤。你还不尽心伺候。老早的去挺尸。挺尸也好。待我给你找根大蜡。你就舒服了吧。小好哭道。方才是不敢睡。不知怎么一阵盼就睡着了。小脚又是一鞭。骂道。小浪屄。还强嘴。还不快去来与我洗。小好含泪忍涕。将瓦盆端过来。张小脚一叉。小好低声下气。小心伏侍。慢慢撩水给张小脚洗。张小脚在上无事。一眼看见闺贞的金莲穿着五彩绣花藕荷套靴。已是泥泞沾污。便顺便取下。内着葱心绿绣鞋。如纤纤春笋。端正可爱。张小脚把自家的小脚同他一比。原来还大著三分。不由心怀妒嫉。小姐睡在下面。那里还睡的着。方才又见那种秽状。心里是又羞又愤。暗叫晦气。及到听见张小脚计议与他破身。兀自叫苦不迭。张小脚同他比脚。也是装呆假睡。不屑理他。张小脚洗完收拾上炕。只见小白狼已是呼呼的睡着了。随即安睡。吩咐小好熄灯睡下。不一会鼾声四起。万籁俱寂。间或有一两声犬吠从远处传来。听见外面打更已是三下。小姐心想。此时不走等待何时。无奈挣扎着起身。轻轻摸着到了柴门。拔关起插。溜出门来。正是。

打开樊笼飞彩凤。扭断金锁走蛟龙。

且说小姐溜出门口。且喜无人知觉。那胡同里还有几家没睡觉。从土墙的圆洞里透出灯光来。夹着媟戏淫声。不堪入耳。小姐不敢怠慢。蹑手蹑脚到了胡同口。只见外有栅门。内加铁锁。任你插翅也难飞出。小姐看罢。暗暗叫苦。心想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了。正踌躇间。忽听两屋内传出一句声音道:“谁半夜还在外边?”小姐一惊。又怕被人知晓。连忙蹩回屋门。郤喜屋内的人还是烂睡如泥。不曾知觉。小姐心想。红颜薄命。生不逢辰。父母惨遭杀害。自身流落到此。看看是欲生不能。不如趁此身尚是清白。早到黄泉路上寻找爹娘去。也免得在此将父母的遗体出乖露丑。任人凌辱。小姐主意已定。泪如涌泉。郤又不敢哭号出声。生怕被人知觉。即收泪挥涕。跪在地上。向天拜了四拜。谢过了天地父母养育之恩。泪下如雨。然后坐下。脱下绣鞋绫袜。解下白绫裹脚。找个小凳子跌了。将裹脚拴在门框上打了个扣儿。然后将粉颈向里一套。小脚一跌。小姐玉体顿时悬空。悠悠荡荡。那扣儿越勒越紧。眼看小姐进气少。出气多。性命呜呼了。正是。

满腹委曲向谁诉。三尺白绫了此身。

也是小姐命中注定该有大难临身。数不该绝。那白绫带正在勒着小姐粉颈愈勒愈紧。小姐被勒的出气多。进气少。不免两手乱抓。两脚乱跌。正在危急之际。那白绫带偏偏的不作美忽然断了。将小姐嘤的一声跌在地上。那小白狼和张小脚正香甜的睡着,梦入里乡,突的惊醒过来。张小脚先醒。忙把小白狼一推道。你听是什么响声。小白狼把睡眼一睁道。难道还有人到我太岁头上来动土吗。张小脚道。怕不是那好儿闹了什么事了吧。小白狼方才打火点灯。一看小好还睡在炕角不住打鼾。张小脚骂道。死鬼。连响声你都听不见了吗。说着。一连在小好屁股上打了两掌。那小好从梦中惊醒。不知又作错了什么事。连忙直直立立的跪起来。张小脚也不理他。再向炕那边看。单单不见闺贞。张小脚道。不好了。吃那好儿跑掉了。小白狼道。这不是他吗。张小脚向地上一看。只见小姐颈缠白绫。口吐白沫。仰卧在地。人事不剩小白狼将小姐扶起。张小脚也过来帮着将小姐抬到炕上。解下白绫。一面披上衣裳。小白狼到窝子去把赵三唤了来。烧了点姜汤热水。拨开牙关。灌了下去。一会儿。小姐喉中格格有声。赵三道。好了。活了。小白狼道。这好儿既落在里就得人家作。要不要寻死觅活。看吃我鞭子的厉害。说罢。取过鞭子。就要来打。张小脚拦住道。你们看这好儿今天一天就死了两回。再打还能活吗。打死了不但赚不了钱。还要打人命官司。小白狼方才住手说道。像他这样寻死觅活也不行埃反正这场人命官司是打定了。张小脚道。我有办法。不如早早送上买卖去。那时他心窍已开。自然就听话了。赵三道。那么明天就送他去吧。张小脚道。且慢。他经不得的。还得有人开了道才能走呀。小白狼道。我说还得我吧。怎么样。话还没完。张小脚啊了一口道。你又来了。等天一亮了。快去请前门外大粪厂的门掌柜去。教他带三吊铜钱来。说我替他找着好货。叫他自家来看。包管他知足认便宜。那闺贞躯在炕上。听得明白。不敢言语。只是不动。这时天色微明。赵三惦记着窝子。怕跑了姑娘。也到了上买卖的时候。便自去了。二人便不再睡。小白狼换身衣服。走出门去。一迳到了前门外大粪厂。那粪厂方才开门。有几个伙计在那里晒粪。小白狼站定说道。门掌柜的在家吗。伙计一看。认的是小白狼。也不拦阻。说道。在屋里还睡咧。有事吗。小白狼道。有要紧大事。快点叫醒他。伙计依言到了屋里。将掌柜的唤起身来。且说这位掌柜姓门。乳名老贵。乃山东人氏。生得身躯伟岸。傻大黑粗。人都唤他叫门老粗。这门老粗小时逃荒至京。为人担度日。一来二去。三十多年的工夫。赚了几个臭钱。自家便开了个粪厂。倒也买卖不坏。这门老贵自小孤苦。又爱财若命。虽然发财。未曾讨得浑家。郤又饱暖思淫。熬不过去。不免到胡同里去逛逛。难为得这门掌柜悭吝成性。处处讲究省钱便宜。就是在嫖姑娘上也舍不得多费一文。因此这门老贵一向好在下处行走。自从有了窑子。他更是如获至宝。那些姑娘虽然不佳。一样是肉长的。何况还能白看白摸。从此门掌柜就不再逛私门头下处。专门嫖窑子了。自从小白狼在胡同开了窑子。他便不时的常来走动。乐得花上六文铜钱便可真销魂一次。可是这些姑娘们。一天也不知要有上多少回。未免宽泛过甚。又因终年每日赤身露体。镇天价同干草磨脊梁背。蠢汉磨肚皮。任你是细皮嫩肉。也要磨得如树皮一般。有得什么情趣。门老贵玩得久了。不觉腻了起来。心想。我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一向只同那些下三滥的窑姐打混。从没有唱过那黄花闺女是个什么味儿。欲待讨个浑家。连后婚他都舍不得。至少一天要吃两顿饭。那天他同玉环完了。便向赵三来说这事。托赵三替他物色。他们窑子里几时上了黄花姑娘。他便要去开苞。唱唱究竟怎样好法。郤又舍不得钱。斤斤讲价。说明顶多只出三吊。那赵三明知张小脚尚有一个小好未曾破肉。郤也不敢作主。便引他来见张小脚。二人一见。原是张小脚开私窑子时候的老客。二人大喜。门老贵说了来意。张小脚慨然应允。便叫他去替小好成人。在张小脚想。小好反正是要去作买卖的。早晚免不掉是十兄弟口食。倒不如送个人情。赚他几吊黄澄澄的铜钱花花。那知门老贵郤嫌小好太校说男不像。说女不似。身上多骨少肉。黄发瘦腮。觉得三吊黄澄澄的铜钱花在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身上。未免太冤枉了。当时便没有相中。张小脚答应替他留心物色。这门老贵回去。镇天价等待好音。无时不做着同黄花闺女睡觉的梦。这日清晨他又在做梦。梦见一个大好儿拉着他的手不放。

不禁大喜。忙睁眼一看。拉他手的郤是硬帮帮直挺立的一条汉子。他认的是小白狼。只听小白狼道。掌柜快些起来。有大喜临门。老贵道。喜从何来。莫不是你们那里新来了好姑娘。叫我去成人去么。小白狼道。正是为此。只见老贵眉头一皱道。怕不是什么好看的人儿。别又是找了上回那一个黄毛丫头。乳臭未干。叫我去试新吧。小白狼道。不是。不是。这是京城里的一个小姐。年方一十六岁。才落到这里来的。你去看看。长的别提多好看啦。就算一双金莲。比小脚还小着半寸。老贵一听。霍地坐起来道。你的话可当真。小白狼道。一点不假。老贵道。你们开窑子的惯会骗人。等钱骗到了手。怕又不是你了。小白狼道。你若不信。白天里咱俩先去看看。看中。再讲不迟。老贵点首称是。随即披衣下床。也来不及梳洗。随同小白狼一直来在张小脚的屋门前边。老贵方将入内。小白狼道。且慢。我们先偷着看看。这丫头好不性急。昨天寻死觅活闹了一夜。你别再看出毛病来。不好对付。只可在门缝中盼盼。盼中了眼。到晚上再来。自然有法摆布他。老贵依言在门缝上只盼得一盼。小姐正坐在炕沿上低头垂泪。老贵便拍着小白狼肩膀道。不错。不错。果然不错。小白狼道。轻些。莫要打草惊蛇。遂向内向张小脚打一个手势。张小脚即吩咐小好小心守着闺贞。随即来向老贵道了万福。说道。门大爷。这回可给你找了可口的来了。老贵裂开黄牙一笑道。真好。真好。我回去拿钱。现在就来行不行。张小脚笑道。也亏得门大爷是惯走场面的人。别看俺这局面校难道成一个人。也就像打炮一般的省事么。老贵一怔道。不是三吊吗。难道还有什么。张小脚道。门大爷你可别装傻了。在那坊里要梳拢一个姑娘。成千把的银子花了还不算。还要什么头面咧。首饰咧。四季衣裳咧。檀木家俱咧。一样也不能缺。门老贵面容改色。吐吐舌头道。这我可办不了。小脚道。我是说给门大爷听。并不是要门大爷也这样花。就是要那么花。这小局面也担不了埃不过总也要像点样。别马马虎虎的就是了。门老贵道。你要什么。待俺计算计算。张小脚道。三吊成人的钱自不必说。另外得再给点东西。门老贵道。什么东西呢。小脚道。在这里衣裳是不用了。不过粉是要擦的。门大爷就给买二斤铅粉两瓶头油罢。要行的话。就给这丫头通身上下的擦起来。好赛大白羊似的才有趣咧。另外再给备办点酒菜。等俺请十兄弟来给门大爷助兴。门大爷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不也怪没意思。再说这丫头好不小性。门大爷也不见得对付的了。门老贵咋咋舌道。要这些好东西。那不得大把的钱向外花。张小脚道。三吊铜钱成一个人还不算便宜。算的什么小账。老贵道。六个钱就能玩一回的。三吊不也太多了吗。小脚道。门大爷可别忘了。这是黄花闺女呀。老贵哭丧着脸。好容易讲成铅粉一斤头油一瓶。另备二斤烧酒四盘凉菜请十兄弟。作小姐成人的礼物。那老贵迫不及待。张小脚急欲赚钱。讲好就是今天晚上掌灯时分。老贵到此作家。小白狼便去约请十兄弟。

话说门老贵急急忙忙向道胡同口走去。经过那窝子门口。情不自禁的从那圆洞里向里一望。只见色姐骚姐二人赤身露体。骚姐的小孩也是精赤的一丝不挂抱在怀中。色姐将一只小脚放在膝上□着那刚刚被拆散开来的裹脚布。老贵一见。淫心顿起。尽管怔怔的张望。色姐瞥的一抬头。正看见一个黑脸向他呆视。认为是个熟客。索性两条腿一劈喊道:“今天早上还没接客啦,骚屄又干净又紧缩,保管得劲。”老贵正待进去。忽然想起今天晚上有大乐可享。还要留点精神。便不理他。□个人匆匆走出胡同。备办酒菜脂粉去了。正是。

可怜白玉女儿体。陷落蠢牛碌豕中。

要知小姐贞C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通花径粪夫作乐强梳拢小姐受苦

诗曰

红艳枝头花正浓。那禁一夜妒花风。

晨起落红飞如雨。不堪卒听杜鹃声。

话说小姐自从府中逃出。在长街上彷徨了一日。同红玉失散。被吴来子骗卖到小白狼手里。遭了顿毒打。又寻了回死。已是疲惫不堪。自从初到张小脚家里。进了一点饮食以后。滴水未进。眼泪不干。又因夜里自尽未成。索兴躯在炕上不吃东西。预备绝食自裁。到了晌午。那小白狼笑嘻[嘻]的进来向张小脚道。好了。方才我找他们可费了事。最后在雨来茶棚碰见吴六哥。刘大哥。还有胡四哥。连上赵三哥。一共五人。今天晚上也够热闹了。快些备饭。等晚上还有好吃的呢。张小脚依言。在炕洞上将饭作起。是一锅小米粥。十个窝窝头。又叫小白狼去买了两块碱菜。二人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顿。把那剩下的窝头。小白狼送至窑子里给赵三同姑娘们吃了。这里张小脚指着小好道。死屄。还不快同你姐姐把粥吃了。小好道。方才给他。他不吃呢。小脚道。不吃那行。一会儿晚上就要来了。吃了饭才能够钉着。小脚便过来向躯着的闺贞拉了一把道。你吃不吃。小姐两目紧闭。僵卧不动。小脚怒道。你这不识抬举的丫头。我看你是找死。正好小白狼走进门来。问道。什么事。他又惹你生气。小脚道。他不吃饭。一会儿那能有劲钉着干。我看让我替他灌下去吧。小白狼道。正好。这不识抬举的东西。恐怕扒着嘴还填不上呢。小白狼即过来将小姐抱起按祝问小姐道。你吃不吃。小姐闭目流泪。摇头不语。惹得小白狼兴起。喝道。给我灌。张小脚取过木勺。盛了一勺热粥。小白狼将小姐的玉鼻捏祝小姐不由的樱唇开张。张小脚乘势将一勺热粥倒了下去。小姐出其不意。啊咳不止。那热粥滚下喉咙。烫得痛彻心肺。从口角溢出。○的玉肌生疼。小姐娇弱之体。那里忍受得祝不禁一劲挣命。看官。一个娇弱女子能有多大力气。那小白狼真力如虎。小姐文风也动弹不了。张小脚又盛了一勺热粥。预备再灌。只听小姐告饶道。别灌。奴家我吃了。正是。

恁你铁般强。也要刚化为柔。

小白狼放了小姐说道。这也得吃了罢。不听话还有厉害的呢。小姐整整衣服。凄咽咽把那点小米粥吃了。郤仿佛长了点精神。小姐这两日连受奔波。发髻已散乱不堪。衣服也多有皱撸面上更不用说。被眼泪抹得花黑一片。吃完了午饭。张小脚便过来替小姐梳妆。小姐才受荼毒。不敢违拗。横了心任他作去。小脚先解开小姐的青丝。只见发长委地。不由的心意又妒又羡。梳了梳了。施了自家平常舍不得用的桂花头油。那张小脚虽然风月。郤对于宦家的髻儿挽不上来。没奈何替小姐挽了两个大抓髻在头两边。倒也别有风味。见小姐头上尚有金钗一枝。小脚顺便掳下戴在头上。不一时梳头已毕。吩咐小好打水净手。又替小姐净面。那小姐如木雕泥塑死人一般。任他作去。净完了面。小脚将铅粉用唾沫和了。涂了小姐那白嫩脸。直涂得那娇生生白嫩嫩弹得破的小脸都看不出了。方才住手。又取过胭脂在小姐两颊上涂了两块猴屁股。小姐被铅粉煞的面皮生疼。也不敢言语。任他摆布。不一时梳洗已毕。揽过半块铜镜与小姐照。小姐一看。大吃一惊。想道。这是那里来的妖怪。雪白满脸上印着鲜红的两块胭脂。两道蛾眉变了粗黑。小樱唇涂得腥红。仿佛吃过死孩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也不敢言语。当下无话。转瞬已是掌灯时分。小白狼。吴来子。刘虎。胡二等。都一齐来了。那刘虎一见。哈哈大笑道。七弟。你那里弄来这样好看的女娘。叫咱一看。那裤裆就不由得不得劲儿。小白狼笑道。大哥。少不得也要陪你睡几回呢。吴来子道。这全是我的功劳。要不是我。就凭你们这几块。到那里去寻得这样好的女娘。又赚钱又过瘾。要说赵三上回找的那几个。别说是三吊。六文钱人家还都嫌贵了呢。胡二道。别说了。要不是我用车给拉了来。你们找谁人拉去。吴来子道。难道除了你。京城就没人赶脚了吗。小姐低首坐在炕角。面红过耳。低头不语。正在说笑。张小脚啐了一声说道。你们别嚼舌根子了。天到这般时分。门掌柜的还没有来。也许他嫌贵。那三吊到手的钱恐怕要飞了吧。大家登时一怔。只见房门启处。走进一个长大汉子。面如锅底。气喘吁吁。一手提了两个纸包。那手中郤拿了一只竹篮。内盛四碟小菜。一壶烧刀子。众人一看财星到了。慌忙迎接。门掌柜向众人了拱手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多劳诸位弟兄助兴。小白狼道。事还得你自家干。俺们也帮不了什么。不过大家凑个热闹而已。张小脚将三吊钱和酒菜篮子接过。吩咐小好在炕洞里烧起柴火。烧水暖酒。又蒸上几个窝头预备下饭。那小姐起初低首独坐。任人嘲弄。不敢抬头及至听见门掌柜来。心想。这就是说的那人了。不由的轻启睐目。偷看过去。只见黑粗高大。满面麻斑。像个凶神。骇得心惊肉跳。心想。今晚是逃不出这厮的侮辱了。倘若这样将父母清白的遗体。破坏在这粗暴的胚子手里。不如及早寻个自尽。落个清白。小姐正想着。忽听张小脚道。酒已热了。都围在炕上吃罢。你看人家门大爷都等不及了。又向小姐道。人家门大爷今天破费了银钱。赔上了身子。来给你成人。怎的一声也不言语。快过来给门大爷磕头见个礼儿。看官请想。小姐乃千金之体。岂肯给下等人磕头。只当没听见一般。小脚喊道。你耳朵敢是聋了吗。众人听得这条破裂嗓子一喊。都怔着了。那门老贵好不羞耻。面红过耳。小脚益发冒火。吩咐小好道。去到炕头上将那皮鞭子取过来。小好依言取过。小脚握在手中道。你磕不磕。小姐一见皮鞭子。就吓得四体战栗。战战兢兢的向着门老贵跪了下去。含了泪磕了四个头。门老贵慌忙扶起道。我的宝贝儿。一会儿我还替你成人。和你在一个被窝里睡觉咧。何必行此大礼。小姐羞愧难当。掩面啜泣。小脚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笑还笑不够。哭个什么。小姐一看小脚的鞭子还在手中。随即止声。依旧躲在炕角。心中盘算自尽之法。到了这时。也只有碰壁才能不被人拦祝可是那室中四壁尽是泥土涂墙。碰在上面顶多掉下几块泥皮。也不会碰掉半点柔皮。小姐正在无方可想。那边张小脚已将酒烫好。把门老贵拿来的一碟拌黄豆芽。一碟碱豆腐。一碟小葱。一碟粉皮。都安置在炕心。说道。快来喝吧。酒菜都已齐了。胡二道。今天大喜的日子。想那赵三哥整天每日的忙。也该一同来喝一盅。再说现在只有门大爷一人有女娘陪伴。俺们也该找那几个姑娘来陪陪才是。小白狼道。这很好。我也想要连赵三哥请来。吴来子道。连骚姐色姐也都叫了来吧。陪这一会也少赚不了几个。小白狼立时跳下炕来。往外走去。在窝子门口。只见里面雾气蒸腾。拥挤不动。赵三正抱了一个瓦罐向那里边放钱。小白狼道。买卖不干。大家吃酒去吧。只见一个汉子恶狠狠的回过头来说。什么。我已经等了够一个时辰了。下回就轮到我。难道就白等了吗。那骚姐杨氏正在忙着。一听以为又在催促。百忙中喊道。等一等。快了。还没有最后缴枪。待我使他快些。那人怒道。怎这半天还不行。小白狼再看刘玉环时。也是正在占身。旁边还有三个等着的,都已经把衣裤脱尽,屌儿直直的挺着。赵三悄悄拉了小白狼一下道。钱都收了人家的了。难道还能退回去吗。你们有酒。不妨送到这儿弄一份来吃。小白狼道。等一等完事再带他们去吧。待我给留点酒菜。那刘大哥他们还要他俩去陪睡呢。赵三点头。小白狼回来。围团坐下。没有酒杯。便就壶嘴而饮。猜拳行令。好不热闹。闺贞小姐也被拖了过来。就坐在门老贵的旁边。酒过三巡。都有了一点酒意。胡二道。你们看门大爷同这女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儿。那门老贵被奉承得心迷意醉。便揽过小姐的粉颈道。小宝贝儿。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恁的不吃口酒。吴来子道。对了。小姐你也该吃一杯交杯酒。你那死鬼爹妈可曾替你寻个汉子来过。这边门老贵将酒壶送到小姐樱唇。小姐粉颈低垂。两目含泪。老门性子一急。便将小姐的玉鼻一捏。提起酒壶灌了一口下去。小姐觉得又苦又辣。娇声干咳不止。正在这时。忽见草门启处进来两个女娘。全都如白鹤只只。赤身露体。精赤条条一丝不挂。一个年约三十余岁。皮肤黑嫩。怀抱小孩。也是裸无寸丝。偎在怀中喂乳。那一个二十多岁。皮肤白净。私处红肿。兀自滴滴搭搭。阴毛精湿。后面跟一个男人。鬼鬼祟祟。众人一见齐道。赵老三。等你好久了。酒菜还热呢。快来吃吧。那三人便过来就席。小姐一见。大吃一惊。心想。这两个妇人如何这般的没廉耻。就说烟花巷中。也没有赤身露体和许多男人陪酒之理。那杨氏见小好。小好见了杨氏。母女相会。心中凄恻。郤不敢则声。当下杨氏挨了刘虎。刘玉环挨了吴来子。又吃了一会酒。都已有些酒意发作。将那两个姑娘搂着。挽舌吮乳。秽亵不堪言状。小姐被老贵拥祝欲挣不得。好在还穿着身裳。没受怎样羞辱。只听刘虎道。今天是新人成人的日子。新人也得唱个曲儿给大家取取乐。小姐摇摇头。老贵道。敢情是不会唱吗。吴来子道。他乃名门闺秀。诗词歌赋无一不晓。那有不会唱之理。张小脚道。你既是会唱。就唱一个吧。不唱可又要看鞭子伺候咧。小姐被逼无奈。只得轻启朱唇唱道。

愁锁淡春山。泪洒颊边。天涯肠断恨难填。教人羞煞深闺面。侬□□言。

唱毕。老贵道。不佳。不佳。我□句也不懂。倒不如骚姐唱的曲好。又动人又好听。说罢。叫杨氏唱。杨氏唱道。

喜煞奴家。乐煞奴家。那人有奴福分大。一天到晚入洞房。新郎换他十来个。把钱与奴花。肏屄捣眼真好受。独眼和尚沾着上来酥麻。不愿作人家。只愿朝朝暮暮在花下。

杨氏唱毕。众人喝采叫好。又叫色姐唱。刘玉环唱道。

叫声哥哥。你使劲肏. 休把奴膛透。奴家为你把命丧。你休来把别人逛。别看六文不打紧。小妹对你好心肠。口里哼着香舌舔,还招架舞动刀枪。就是你把奴家的下嘴喂的饱香。

二人唱罢。众人酒已吃毕。那四碟凉菜能有多少东西。也被几个人如风卷残云一般吃个精光。这晚老贵欢喜非常。得意忘形。且在这种地方。便毫不客气的搂过小姐粉颈。向那樱唇上亲了个乖乖道。我的好人。怎么尽不说话。敢是也等不及了吗。小姐叠次受辱。积愤已深。这一下更是平生曾没受过。不由大怒。也顾不得皮鞭子的厉害。顺手向老贵的黑粗脸上打了一个嘴巴。正是。

怒从心头起。羞上粉颊红。

老贵被打了一下。更是抱住小姐死不放手。小姐拚命的乱挣。别想动弹分毫。张小脚向老贵道。此时不下手。等待何时。老贵慌忙将小姐一提。抱下炕来。众人也离了坐。吩咐小好将炕收掇净了。又将草席铺上。小姐仍然还在老贵怀里挣命。小白狼道。门大爷你只管自家。这丫头交给我收拾吧。门老贵依言放手。小白狼便同刘玉环二人将小姐按倒在炕。下手与他宽衣解带。小姐拚命不从。直剥得小姐娇声哭喊。不一时小姐已身如白羊。浩浩乎裸无寸缕。众人一看。不由都喝起采来。只见。

肤似羊脂。乳如椒发。白生生遍体似玉。香喷喷全身如绵。更难得是骨肉停匀。恰容怀中一抱。最堪怜如羊羔初生。足够美味一喻。真个是出浴杨妃。落水仙子。任你铁石心肺。一见犹怜。凭那真柳下惠,也要魂销。

小姐被剥得赤条条一丝不挂。羞得无处藏身。双手难掩丑处。恨不得地上裂一条缝跌了进去。只有缩成一团。那玉臀白嫩。尻骨隆拢也都在众人眼目之下。羞愤欲死。张小脚道。门大爷请上来吧。那门老贵早已把衣服脱好。露出一身鱼鳞般的黑皮。挺屌儿走上前来。要将小姐翻转过来。那双铁爪般的粗手。才一沾小姐的玉迹小姐又大声娇哭起来。门老贵性子急。使劲将小姐扳将过来。横架在炕沿上。小姐益发撑拒。惨不忍闻。这里众兄弟拍掌叫好。外面也听不见小姐哭声。老贵一动手。小姐便如风引洞箫娇呼。惹的老贵性起。心想。今天晚上倘事不成。我那三吊铜钱岂不白花了。便双手捧定屌儿,照准屄缝便肏. 小姐到了这时。见已无可如何。只得含泪哀求道。可怜奴还是女身。不曾破过肉的。从容些则个。那老贵那里肯听。腾身上去。大喝一声。整根肏进。小姐叫了声啊呀。只见他粉面死灰。星眸紧闭。张小脚道声。不好。叫老贵道。你别动。连忙取过一卷草纸点着了。在小姐鼻子上薰了两薰。小姐已是悠悠醒转。娇喊一声。痛死奴也。那老贵心疼三吊铜钱。欲火正炽。那懂得怜香惜玉。挨开两股。径将膫子耸动。无奈小姐黄花幼女。含苞未放。小姐瞪目蹙眉。咬碎银牙。极力忍耐。遍体生津。额角上香汗像黄豆般大。霎时绿暗红飞。丹流浃席。云收雨散。大家过来向老贵道喜。小姐已是奄奄一息。伏卧在炕上。张小脚取过被子与他盖了。老贵心里惦记买卖。告辞回去。这里小白狼道。大哥该是你了。刘虎道。让来子先上去吧。是他领来的。怎的不叫他喻鲜呢。吴来子依言。遂到小姐身傍道。小姐。我来肏你了。小姐知道是他。只道不知。那吴来子一面肏. 一面又小姐长小姐短说个不了。小姐只是紧闭两眼。装作死去。吴来子道。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不答。又道。小姐你可也知道这有汉子的乐处。小姐又不答。吴来子没趣。胡乱了事。接着上来胡二。又换刘虎。那小姐黄花之体已经三人。受创不堪。何况刘虎又是伟男。不由的双目圆睁。口中频呼饶命不止。声如猿啼。那小好吓的躲在炕角。面如土色。正是。

倾盆暴雨摧娇蕊。无边狂风折嫩芽。

要知小姐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贪美色牛征豕逐采新蕊月蹂花

诗曰

弱小花蕊未禁揉。巫山云雨几时休。

横陈玉体永朝夕。羞垂粉颈泪难收。

大凡世人多离不开色字。自古来纵欲丧命贪色亡身的事。不一而足。可见色的魔力。果然不校可是要是一天到晚。专和色字挣命。任凭你是铁石汉。淫荡女。也要告饶求耍承挨不了。闲言少叙。且说当夜小姐血溅黄花。又连接二人。受创不校早已梨花缤纷。泣湿了枕头。一夜之间。未曾睡着。只觉那脐下妙物。痛如锥刺。偷偷用那纤纤玉手一摸。已是热炙火燎的肿了起来。惧怕小白狼张小脚。只是不敢言语。暗自流泪。这里张小脚恐怕小姐才破之身。禁不住风雨。也就使三人到窝子里去找杨氏和刘玉环陪伴。已是鸡鸣三唱。天色发白。小姐疲惫已极。甫一交睫。忽被张小脚唤醒道。我的儿。昨天你喜事过去。今天就是你的正日子了。快起来梳洗打扮。待为娘教你接客。小姐勉强挣扎坐起。取过身裳来要穿。张小脚一把夺过。掷在一边道。你还想穿衣裳吗。小姐不敢言语。暗自思想。生不逢辰。被逼落水为娼。眼看已把那父母清白的遗体被奸人凌辱。为何连衣裳都不给穿。难道是怕逃跑吗。正在思想。张小脚一把揪住小姐头发。小姐发髻在昨夜已散。便一打跌到炕前。赤条条的跪着。张小脚一手握着头发。一手拿着皮鞭子道。我的儿。今天你就得去给为娘的作买卖去了。你要好好的伺候客人。否则。哼。看我的鞭子。这里的孩子上买卖时。都要把上五十鞭的下马鞭。我的儿。为娘的疼你。饶你不打了。快叫我声亲娘。叫为娘的也快活快活。小姐被他这一番威吓。已是心飞胆裂。欲待不叫。又见他手握皮条。威风凛凛。只得赤条条的规规矩矩的在地上磕了四个响头。叫了声。奴的亲妈。孩儿有礼了。张小脚大喜道。还有你的亲爹呢。小姐无奈。又向小白狼叫声。亲爹。磕了四个响头。小白狼握着小姐玉乳扶起。张小脚一手撑开道。时候不早。我带你上买卖去吧。小姐道。也待奴穿上衣裳。张小脚道。不用穿了。不由分说。拖着小姐走出门来。且喜当时天色微明。胡同口的栅门未开。没有行人过往。故无人看见。张小脚拖了小姐出来。小姐赤身露体。九月天气。晓露侵入。不由玉肌泛出粟皮。战抖不止。所幸几步已到了窝子门前。那窝子双扉紧闭。尚未开门。小姐抬头看时。只见一扇草门上贴一副半新不旧的红对子。写道。

刻刻脊背朝下。时时两足冲天。

横批写道。

枕席生涯。

小姐看罢。又好气又好笑。不由暗暗称奇。想道。这副对联怎生讲法。正在纳闷。小白狼已向那门傍土墙上的圆洞喊道。还不开门。新人来上买卖了。只听里面应了一声。那草门便开。一阵腥臊之气。冲鼻欲呕。小姐心慌不敢入内。郤被张小脚一推。跄踉跌进。只见那屋内破烂不堪。贫穷已极。有诗为证。

满墙涂泥土。破梁撑半间。

无炕地铺草。四壁蛛网悬。

半砖作头枕。瓦罐备饭餐。

隘湿地上白。精华弃可怜。

草上红片片。尽是血痕斑。

更有稀奇事。棉花缚筷尖。

罩笠一边放。瓦盆为盛钱。

女娘三五辈。露体演春篇。

远近登徒子。裸裈自寻欢。

是乃活地狱。油鼎日熬煎。

小姐看罢。暗暗叫苦。心想。曾听人说三月烟花。扬州十里。一处处都是锦绣繁华。可见那烟花巷中也是繁华所在。只不过是丧尽廉耻罢了。像这样破烂屋子。怎能称得烟花。尤其是瓦盆。罩笠。和一根毛竹筷上面绑个棉花团。也不知是什么用。正在纳闷。张小脚道。过来见过你的两个姐姐。小姐低头一看。只见昨夜两个女娘赤身露体。上下无根丝。一个年约三十余岁。皮肤黑滑。怀抱小儿在怀中喂乳。张小脚道。这是你大姐骚姐。绰号灌浆货。快点行礼。小姐一见屋中有人。自家也是光着眼子。未免现丑。郤又惧怕张小脚。没奈何羞羞惭惭光着身子道了个万福。杨氏答礼。张小脚又指一个二十多岁。肌肤白净。私处红肿。正在挽发梳头的女娘道。这是你的二姐色姐。绰号一挨出。小姐也行过了礼。小脚又令小姐转身。只见身后还立着一个莫(素)不相识的男人。自言自语道。昨已见过了。羞得小姐无地自容。不由的蹲了下去。张小脚道。这是你赵三大爷。叩见了。往后事事都听他说。小姐正蹲伏在地。将错就错的算是磕了个头。张小脚吩咐赵三道。这好儿今天头一天。你替他起个名儿。赵三道。我看不如叫浪姐吧。小脚道。不错。就叫浪姐吧。绰号大白羊如何。赵三向小姐道。浪姐你大喜了。小姐一听。满面通红。赵三道。时候不早。买卖快上门了。又指着刘玉环道。你妈的屄。这狗头梳了这半天还没梳完。一会来了客。你还有空梳吗。刘玉环正坐在草上。慌忙跪起道。就完了。赵三向小姐道。浪姐你也梳头洗脸吧。一会买卖就来了。小姐嗫嚅答道。奴家不会梳。赵三道。别装腔作势。干这个是伺候人。还有谁来专伺候你。张小脚道。你不知道。人家是大门头的千金小姐呢。叫人自家梳头。可不辱没了煞。我看还是我给梳吧。遂令小姐坐下。那小姐发髻本未梳好。又舞了一夜的狮子。早上又被揪了一顿。早已披敚那张小脚取过半块残梳。将那万缕青丝握在手中。仍然挽成了两个大抓髻。这时候胡同的栅门已经开了。游早赶早的已经鱼贯的在乱溜。张小脚的窝子门前堆了不少人。一个个评头论足。秽语连篇。那骚姐荡(色)姐两个女娘已梳妆完毕。秽言秽语的跟着搭超。羞得小姐垂头闭目。不[一]时闯进一个汉子。取出六文钱道。待俺收拾他一顿。张小脚已替小姐将头梳完。正在替小姐洗脸。道。客官等一等。洗完脸再干。那人将裤子一扯道。你看谁等得及。刘玉环乘势向那客人攫住道。爹等不及。先和我来。那汉子道。也好。刘玉环在草上跪下磕了个头。便顺势躯下。跌起金莲,那汉子把硕大的鸡巴杵进咧开的屄洞,抽送了多时,方才精泻离去。

张小脚替小姐洗完了脸。将身上的血迹泥瘢擦去。又把门老贵买来的铅粉在小姐玉颜上涂抹一阵。又画了眉。点了樱唇。两颊梅花妆。郤还不算完。在小姐的那两颗又香又甜的花菽奶头上。那小脐眼。那玉门之上。都染了红。摸的小姐奇痒难忍。不敢竣拒。只是紧咬银牙。不一时。梳妆已毕。门外看热闹的人已是满坑满谷。都道是。好个标致的女娘。小姐赤身露体。身上又染了些红花绿叶。羞愤欲绝。被看得面红过耳。恨不得找个地缝跌下去。只有低头闭目。那知越是害羞。人们越是爱看。已经有一条大汉闯进门来。交给赵三六文钱。指着小姐道。叫他来伺候我吧。赵三叫小姐给那人磕了头。那人把小姐一推。便在草席上玉体横陈。只见。

一个是干柴烈火。一个是玉嫩娇娃。这一个勇猛难当。那一个缩缩躲躲。这一个啊喝呼叫。那一个呼爹唤娘。一个娇玉柔致。那经得碎捣零桩。一个养精蓄锐。更为风狂□暴。堪怜那娇娃柳腹乱挣。暗暗的紧咬银牙。可笑那登徒乘兴云雨的凡夫俗子,那懂得惜玉怜香。

当下二人喘息已毕。小姐勉强的挣起身子。赵三又命小姐给那人磕了个头。那人理也不理的迳自去了。小姐随即坐在草上娇喘。忽然抬头一看。门前又堆了不少人。小姐红晕满面低下头去。赵三打着小姐羊脂般的脊梁。拍的一声。小姐吃了一惊。连那些看客也是一惊。一齐向小姐注目。赵三问小姐道。你恁的这般愁眉不展。还不快些放个笑脸。好进买卖。小姐在众目之下。窘急难堪。哭都来不及。那能笑得出来。赵三又道。你知道为什么不准穿衣裳。小姐忍泪低头道。不知道。赵三道。你也得把那进钱的家伙。给众位爷台看看。才好卖呀。说罢。就挨来要劈小姐的金莲玉笋。小姐夜间连被凌辱。早晨又没穿衣裳。又被一不知姓名的汉子。花了六文钱。轻薄了一次。这回又有许多不相识的汉子围着看热闹。已经羞愤欲死。如何肯把那话儿再扬露出来给路人评论点划。可怜一个宦门小姐。只因家败人亡。被逼到赤身卖娼。还要将那女人一生也不肯见人的东西。当众观看。当下只急得小姐珠泪纵横。那赵三道。你还不知我的厉害。就门后取过铁棍一根道。你掰开不打开。小姐一看。果然一个比一个厉害。张小脚的皮鞭已够吓人。这厮的铁棍一下可不就要连骨头都断了。小姐无奈。只得分开那白生生的雪妆粉琢的玉腿。跷起一只金莲。把鲜嫩屄儿掀露出来。赵三又命小姐伸开纤手自家掰开屄。只听门外一声喝采道。果然是件宝贝。价廉物美。正是。

可怜深闺兰蕙质。如今丢丑在人前。

当下那喝采的便走进来。掷下六文钱。小姐与他磕了个头,躺在席上,那人爬到她身上挺戈而入,抽送起来。那人在云雨中问道。你叫什么名儿。小姐想道。方才起的那个名儿实是不佳。但又不能不说。难道真要说出来实在名来。丢自己父母的脸。嚅嚅半天才道。奴叫浪姐。那人道。果然是个好名儿。你可是会浪。小姐道。不会。那人道。干这个那有不会的道理。小姐道。奴是头一天。那人道。头一天。我可试了新了。便在小姐的玉乳上捏了几把道。果然。果然。抓得小姐痛疼不堪。不由的哎呀一声。只见身旁又蹲下了一个军汉。解衣脱裤,双手捧定低垂的大屌儿撮弄的勃扬起来,那一只手还不老实。便来捻弄小姐的红嫩奶头。小姐被捻得酸痒难忍。蛾眉微蹙。那人不悦道。我还没有玩够。你忙什么。军汉道。我花了钱了。那人道。花钱也得等我弄完了才行埃难道他有两个屄。军汉道。我也不碍你事。他是给大家消闲找乐的。谁爱玩谁玩。你要全占了讨家作老婆好不。

那人方要答言。忽然叫声。不好。原来只顾说话,不由得精泻了。那人神气沮丧。无暇再和军汉拌嘴。无精打彩而去。这时小姐又要爬起与军汉磕头。军汉摆手道。不用了。就势搂住浪姐○。原来那军汉身体粗壮。伟岸异常。别说是才破瓜的黄花闺女。就是能征惯战的女娘。风月妇人。也得耐他三分。小姐一早连着三回兴云布雨。已是头晕眼花。热炙火燎。痛如锥刺。那里再经得起。偏生那厮耐久惯战。足足熬上了一个时辰。才○○○。郤又是泪泪不止。连上原存的。将那一个又白又嫩的小肚皮撑得满满的。小姐不由的瞪目失声。口喘大气。四肢发凉。好在那□毕事。竟自去了。这里赵三看见小姐撑得不能动弹。忙取过盆水。就使那竹筷将棉花醮水伸进○○。连捣带刷。只听得啊啊一下。花径顿清□□□□□。小姐娇嘤一声。小腹已是松散了许多。郤不料在洗的这点工夫。已是有一个老农和三个商人等候在旁。正是。

吐陈纳新踵门至。花径名园应不闲。

转瞬时已晌午。小白狼送来饭食。是碱菜一碟。还是昨夜所剩。另外每人两个黄金窝窝。小白狼交与赵三分散。小姐正在和那老农耍得不得开交。头晕眼涨。郤见一个粗手递过一个黄金塔在嘴边。连忙看时。赵三正蹲在自家头顶。说道。快点吃罢。有劲好钉着干。下半天客来的还要更多哩。偏巧那老农本事不济。急得在小姐嫩乳玉脐上乱揉乱搓。小姐被搓的又疼又痒。那有心去吃东西。当下回道。等一等起来吃罢。赵三道。这么忙。你还想起来呀。你看你起得来吗。小姐看时。还有三个在等着的。无可奈何。抽出纤手接过。那黄金塔已经多日。又干又硬。难于下咽。勉强使小银牙咬了一口。这时老农爬下身去。另外一个三十多岁身子结实的壮汉上来。一上身就来个脸对脸。把个大舌头伸在小姐香唇之内。真个口吐丁香。芳美异常。可怜小姐窝头未咽。欲嚼不能。一条葱臭的大舌头腥臊难闻。小姐杏眼圆睁。十分焦燥。赵三一眼望见。忙道。你让他缓口气儿。咽下这一口去。那客人真个把条舌头缩回去。赵三又端过一碗白水。给小姐喝了。这才缓过点气来。那客人不悦道。你们这麻烦。还叫人有什么兴。玩个什么劲儿。小姐无可奈何。只得放下午饭。专心和他厮拚。好容易伺候完毕。那等待的已是上来。这人曾见刚才情形。上来就将那咬过的黄金塔打在一边。小姐也不敢去拿。也腾不出身子去拿。一连三人。俱是如此。可怜小姐自从清早交接不已。香汗淋漓。已是饥肠辘辘。肚子咯咯作响。现在眼看着吃的吃不到口。还得交欢挣命。苦不堪言。好在这时小姐觉着身上一阵轻松。原来客人已去。没有新上来的。小姐连着被压。下身已经麻木。挣扎爬起。一看两条粉腿。精湿漓淋。身子底下○○一汪。狼藉不堪。那香喷喷的小腹。又已撑圆。酸痛异常。一手拾起地上的窝头。吃了两口。正要求赵三帮忙洗洗弄弄。忽然眼看直射过○○○○○○○○○○○○○○○。原来那人已脱裤备好。小姐哀声道。爷台修好。奴吃完收拾收拾。再○○○。那人道。你的肚子不是已经饱了吗。小姐道。可怜我早晨到如今还没有吃一点东西。那人道。没吃怎么肚子会圆了呢。小姐红着脸道。那是○○○○的。那人狞笑一声。将小姐一把推倒。就○○○○○○○○○○○○○○○。小姐哀求道。让我吃一点吧。那人道。也行。可得让我给加点佐料。小姐道。是什么佐料。正是。

使臣为解相如汤。特赐金茎露一杯。

要知那客人要加什么佐料。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试紫箫羞云怯雨比小童折玉摧兰

诗曰

朝上巫山暮阳台。阿娇难禁断猿哀。

紫箫吹罢非丝竹。郤□□□花又开。

话说那客人道。你这吃食粗干难咽。待我替你加点佐料。小姐纳闷。以为是客人打订。那人早向旁一指。小姐望去。不由吃惊。原来刘玉环赤身露体蹲在一壮汉腰间。○○○○○○○○○○○○○○○○○○○○○○○○○○○○呜砂吞放。那汉忽然攒眉蹙目。高声叫道。色姐好生○○○○○也。果然玉环喉中泊泊有声。伸颈下身。小姐一看。粉面通红。可怜千金之体被逼的赤身卖娼。千人看万人压。又要作这没羞耻的勾当。连那丁香舌。樱桃口。都挨受跌跌。那里不羞。小姐正在迟疑。客人已抽身站起。两腿笔直挺立。只见○○○○○。奢棱暴跳。说道。我○○○保准把你的干粮○○○○○嗓子眼去。见小姐仍然躯卧。不由着急道。你干这还不懂行。慢吞吞的人怎生挨受。小姐瞥见赵三手持铁棍怒目而视。一时又羞又怕。忙道。小奴遵命是了。爬起跪在客人面前。客人把○○向着粉脸只顾乱○○○○○○○。腥膻之气。冲鼻欲呕。小姐面红过耳。横了横心。闭住气。轻启张开朱樱○○○○。无奈小姐乃千金玉体。自幼未出闺门。淫浪之事那里作得来。当下不知如何是好。只急得那客人○○○○○○○○○。小姐玉泪纵横。被噎不过。用纤手推○○○○○○○。只见。

口角春风飞沫。半点残脂染茎。一棵樱桃欲绽红。郤求醍醐灌顶。非石非丝非竹。只闻肉音咿唔。灵犀透时遍体酥。那管娇娃叫苦。

小姐正在专心伺候。突觉○○○○○○○○○○○○○○○○○。大吃一惊。放后便倒。直射了一口一面。叫苦不迭。忽听一声。好也。小姐你喻这好东西。可比山珍海味还好。小姐啐了一口。看时。正是吴来子。不知甚时鬼[鬼]祟祟溜进屋来。拍掌大笑。小姐羞愤欲绝。那客人因○○○○○○○○○○○○。悻悻结束自去。这里吴来子道。小姐你吃惯珍羞美味。郤喻不到这好吃东西。任你花多少银钱也买不到。就是你那死鬼老子。御史大人。也没吃过呢。不过你还是不懂好歹。不会吃得。待我教教你吧。当时便解○○○○○○○○○○○○○。赵三连忙拦住道。就是你勾来的人。老板许了。你也要先让客人。你看他是多忙。下工时再来如何。吴来子唯唯称是。原来吴来子虽然凶恶淫狠。对了自己十兄弟也不敢不听。买卖大家都还有份。赵三替小姐重新扑粉。下半天又接上七八个人。已是夕阳衔山。深夜人静。好容易熬过一天。杨氏和玉环正在漱口澡○。预备入睡。可怜小姐已是呻吟欲绝。疲惫不堪。躯在草上只顾喘气。妙物热炙火燎。一跳一跃暴痛。赵三算了算小姐的买卖真好。整接了二十六个人。一天工夫就赚了三吊多铜钱。忙去报与张小脚闻知。大家喜之不尽。张小脚小白狼随了赵三来到窑子。吴来子早已在张小脚家等上了。这时也一同前来。粉头们一见。忙跪起磕头迎接。小姐郤爬不起身。张小脚道。我的儿。你不用多礼。头一天就赚了三吊多钱。真是开门红的好宝贝。为娘不难为你。你要再会浪点。怕不一天赚上个十来吊。那时为娘专为你做好的吃。吴来子忽然插嘴道。○○○○○○○○○○○○○○。我请他吃这好东西吧。张小脚瞪他一眼。吴来子还是笑嘻嘻的[道。]我这是教给他点浪本事。小姐一听。便知是白天的事。羞愧难当。只有紧闭二目。那知吴来子竟在小姐粉头之前。乌云之顶。双膝跪下。把身子往下一爬。○○○○○○○。正是

恶奴欺心凌旧主。强把紫箫塞玉关。

那吴来子一张丑脸。在小姐粉腹之上往来擂晃磨砂。一味乱亲乱埃把个香喷喷软馥馥粉妆玉琢的小肚脐一口衔祝不住呜埃小姐奇痒难禁。四体乱跌。○○○○○○○○○○○。吴来子○○○○将玉鼻樱口。完全塞满。出气不得。才欲呼喊。经不起他哺挤。立时喉咙发痒。格格有声。心头作恶。锦心绣脏都翻了个。不由哇的一声溢出许多酸水。吴来子美畅不可言状。向小白狼道。你看这李大人家的小姐是多浪。出了浪声还出这些浪水来。莫怪叫浪姐呢。说罢。又○○小姐粉肚皮一凸。又是一口酸水。吴来子大笑道。你在家中可曾享过这福分。我也别亏了你。待饶你口回龙汤喝喝。那吴来子真是万恶促狭。仗着久在风月场中走动。练就○○○○○○○○本事。小腹一凹○○○○○○。小姐粉头被他两膝紧夹。动弹不得。只有任其泊泊下灌。啊噎难禁。又呜呜窜上水来。顺○直流。吴来子问道。好吃不。小姐窒息欲死。只得苦声哀求。郤又吃○○○○○口。说得回回不清。惹的一屋人全都哈哈大笑。可怜小姐急得欲摆柳腰。吴来子忽然两手使劲一搂。小姐用尽平生之力挣命。但见。

那里顾贵贱名义。上下高低。蓄邪心。把幼主欺。颠倒头。搂了白生生娇怯怯的腰肢。可怜什么是樱桃小口。糯米银牙。口吐丁香。珠圆玉润。轻颦浅笑。香喷喷。甜蜜蜜。都作了恶奴消闲行乐快活排场的东西。也没有缓丝慢竹。只是乱捣着哺挤。一刹时。把恶露直灌了佳人玉体。

吴来子腾身下来。小姐首如蓬飞。仰面朝天。樱口翕张。星眸微闪。一道恶液喷上直射。吴来子用尽心机。要玷污小姐肠胃。白费回事。全都喷出来。一点也不剩。小姐作个手势。赵三取过杯水与他漱了口。全身无力。杏眼红肿。口角犹挂余涎。倒地呻吟。欲哭无泪。刘玉环在一旁指着吴来子道。这也太狠了。人家有嫌宽的才换个地方。也就啊啊便了。你怎把人家的嘴当你妈的○○○○○○○○○○○○。

俨如暴怒。指着小姐道。好吃不好吃。你那喻过来。你那死鬼老子一生也没吃过呢。要别人我还舍不得给呢。错非你是小姐。才肯把这父母遗留生儿养女的好东西当你的点心。小姐只顾呻吟。无暇答话。吴来子淫兴勃发。向小姐道。小姐。我已喻了你两处。只你○○尚是含苞。未经人道。像我替你先成全了。明天接客方便。你也试试当小唱的滋味。俺们胡四哥还要喻喻你的○○呢。说罢又要过来。张小脚一拦道。这使不得。天不巧今天叫化头混天鬼来了。说他已把浑家卖了三十吊钱。要找个黄花幼女。我说有倒是有。可惜今天才下水。他连忙跌脚叹息。我说你先别急。他虽然坏了。可还有一处。你只当睡个头一遭的小戏子。算你便宜点钱。原来我知道他喜喻异味。他和浑家不睦。就是为在叫化棚中喜和小叫化作这调调儿。当下他满口应允。许出一吊铜钱。大约天亮就该来了。小姐一听。全身冷汗。又是一惊。吴来子讨个没趣。搭讪着和小白狼张小脚走□□□。

小姐喘息已毕。夜漏深沉。万籁俱寂。赵三躯在门口鼾声如雷。一盏油灯半明半灭。痛定思痛。心想。自从家落沦亡。已经三日。求生不能。欲死不得。不知何日才是出头之日。终日受人跌跌。人尽可夫。连那樱唇香口。也当了○○○○。听说明天还有新花样。不知又有什么荼毒。父母清白遗体就这样终日跌跌。不由惨然泪下。遍体寒冷。原来小姐浑身精赤。白日秋阳尚暖。又总有人当被。搂抱挣拚出汗。所以不觉。此时四体裸然。毫无著落。一连又打了几个喷嚏。刘玉环悄悄伸头道。浪姐妹妹冷了吧。奴看你不像奴家出身寒贱。如何也这般命苦。落到这火坑里受罪。小姐凄然道。姊姊有所不知。奴这不孝女儿。把父母的脸也丢尽了。奴是被拐来的。也曾读过诗书。稍明礼义。如今赤身露体。生死不得。那还有颜面见人。那吴来子就是先父的家奴。说罢。下泪抽咽。玉环道。妹妹快不要悲伤。奴也曾知书识字。那肯作这没廉耻的勾当。正说问。杨氏小儿忽啼。赵三醒来。二人不敢再谈。互相拥抱。稍觉暖和。不久入睡安眠。一夜无话。次晨鸡鸣醒来。天光已明。张小脚早就前来替小姐梳头涂粉。混天鬼早经来到。掏出卖浑家的一吊铜钱。把悬鹑百结的破衣□个精光○○○○○○○○○○○○○○○○○○○○○○○○○○○○○○○○。跃跃欲试。小姐□看那飞天鬼□□□。

横眉□目。巨齿狄牙。满脸络腮□须。□自肚脏黑肉。两只巨灵□□□定□□根。□□□蛙跳。□□□□□□□□□□□□□玉女□□销□□魄。小姐梳洗才毕。飞天鬼○○○○○○○○先正正经经作了一遍。叫道。果□不凡。是件新□。即令小姐马爬○○○○○○○○○○○○○○○○○○○○○○○○○○○○○○○○。小姐蛙口流红。口咬散下青丝。但见。

难挨□□。背面面粉难沾。反唇咬碎银牙。蠢牛碌豕一心要折○□花。嚼雪背。抱玉颈。蹴丹霞。□□径怎禁口跑□马。一阵阵落红如雨流过双峡。想当初也没这□□煞。奴可要□在花下。

那飞天鬼情趣正浓。两手抱定玉股。一张臭嘴在小姐□背□连扎带咬。小姐颤声□哭。□□□□。奴疼□要不得。□□□(混)天鬼。那里肯听□。不悦道。□男□一生也有这一回呢。难道就死□会。落到这□□免不了挨受□□□。正在高乐。小姐惨啼一声。嘤然倒地。四体僵□。□汗如沈。正是:

都道一般滋味好。

○○花下殒娇娥

PS:由于找的是残本,所以上边的符号是缺的字,不知道古人用什么字合适,希望大大们原谅没有发乱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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