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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太阳,似乎将要把地面烧干烤焦,小小的奉郡在这火红热辣的天气中也要暂时停下热闹的集市和传统图腾祭拜,城外的渝溪河已经干涸,已经无丝毫夕日锦绣之城的景象了。

在这个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却也发生了不少大事,最近桓王在此起兵,听说已经打到京城了。桓王治民治兵均公正有道,在当地极得民心,奉郡连续七年大旱,粮食颗粒无收,朝廷却不闻不问,桓王派去的人均被昏庸的皇帝斩首,桓王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行险造反。

话说桓王并不是明国朱氏家族的嫡系成员,其父为本地忽宛族人,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娶了朝廷公主,而后将其子取名为白桓,是以桓王封号的就从此而来。

这一年为土木之变的第二年,瓦剌国的大军刚退不久,大明刚换个皇帝,本存侥幸的桓王在使者再度被斩后意识到朝廷的腐败没落,于是召集各部落强将勇士十万余人在南疆举起了义旗,一路上攻城略地,队伍很快壮大到了有四十余万,势如破竹,一直兵临北京城下,以区区十万之众将皇帝的百万大军死死的困在了城墙之内,皇帝手足无措,各地勤王的兵马被桓王打退了三部,其余的都忙着自保安命,已经不能顾着京城了,眼见危急,兵部尚书魏炯亲率九万御林军突围求援,岂料被桓王的十五万援军给追歼殆尽,魏炯本人在万军之中也被乱刀砍做肉泥,桓王的先锋和援军会师之后,二十五万军队硬将北京城围的如铁桶一般,城破也是早晚的事。

就这样两军对峙了三个月,转眼就到了六月,又是一年的大旱。京城的粮食够吃几年的,而桓王军队的军饷却渐渐的接济不上了,眼见城迟迟破不了,自己带出的部队却被拖的疲惫不堪,心里又为家乡父老担忧,加上暑热难耐,桓王病倒了……

家乡来了位长老来看望桓王,桓王不禁感慨道:「孤王一生四十余载,为民为己无一丝私心,为民请命而至此,自尽绵薄之力,已无遗憾,只是担心攻城的将士们在我死后怎么办呀!」长老道:「放心,里斯神是不会让一个英主死去的。」

桓王双手交叉放在头上,口中似在祷告,一会儿转身对长老道:「里斯神的力量是不可以为人类了解的,我的命运也在今天结束了,希望你能够把我的女儿白霞和白雪照顾好,将士们,都解散了吧!我实在无能,没有把故乡的父老乡亲们的心愿实现……」

长老恭敬的向桓王鞠了一躬,双手交叉放在头上,道:「王爷能够了解神的心思,我明白了,告退……」

过了一会儿,军账内桓王端坐在案前,看着眼前的烛火,对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里斯神已经告诉我了。」……

第二天城外大军已退的无影无踪,只见城门大旗上挂着桓王的头颅,下注:逆贼白桓之首。

皇帝很高兴,大摆宴席,犒赏刺杀白桓有功的锦衣卫和东厂,虽然心里疑惑桓王的军队怎么会退的那么快,但是自己的百万大军已经舒展开筋骨,在城外建好了栅城,义军即使卷土重来,也不能有什么作为了。

兵部侍郎曹昆率领御林军二十余万会合地方军队近百万,东厂西厂的八万精英也倾巢出动,一起进攻奉郡!

以至六月之底,两军对垒上面的太阳并不饶人,有些人中了暑,有些人甚至活活被渴死热死,奉郡内的部落以及退回来的桓王军队出动了二十万勇士,这些天互相搏杀,由于官军长途跋涉,加上水土不服,死伤惨重。

话说白霞和白雪这一对姐妹,实在是绝世无双,白霞善歌舞,箭法更是出神入化,白雪善乐琴,却不会武功,不过谋略之巧妙,实有孔明在世之能。二女都极其美貌,不过白霞清丽,白雪冷艳,韵味大不相同。她们在父亲被害后被长老救回奉郡,利用父亲的影响力重整旧部,固守古郡,刚刚准备好就与官军交上了手。

白霞第一天就射死了敌军九员副将,白雪指挥忽宛亲军五千人列成了四象阵冲入敌军的列阵,以四百余人的微小伤亡就使敌军三万多士兵沦为刀下之鬼,曹昆也被砍伤了右臂,只好高挂免战牌,固守待援。四象阵分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个部分,攻可成两仪,守可成八卦,相互补充,既不像八卦生克明显,也不像两仪大开大合,是白雪自创的极厉害的阵法。

曹昆一看不行,就与随行的西厂厂公安源合计,再次使出暗杀一计,将长老刺死,奉郡的士气开始低落,在官军的偷袭下一天之内竟阵亡了七万余人,白氏姐妹的忽宛族亲军也所剩无几了,百万官军一攻,守军伤亡殆尽,更疯狂杀戮,忽宛族惨遭灭族之祸。

城外的一条小溪边,白霞手执弓箭,连珠箭发,追上来的几名官兵应声而倒,怎奈敌人太多,被一石块绊倒,也该白霞倒霉,几十个官兵一拥而上,把白霞按的死死的,可怜俏丽佳人就这样沦为俘虏。

白霞的盔甲已被除去,一个士兵把她按跪在地上,此时的白霞已经不是令敌人胆寒的女将军,只是一个少女,一个美丽的少女,是命?还是里斯神的考验?

白霞一身素衣,不施脂粉,映着俏丽的面容,当时就泛出一种让人不可侵犯的气质。这一下就让擒住她的士兵们出了一个难题,怎么办?就这样押着?抛开怜香惜玉的心理不说,假如押解途中跑了,或者忽宛族残余势力来劫人,那可就麻烦了。

白霞看了看将她俘虏的官兵们,心中竟生不出恨来,士兵们在吵架,自己的玉臂却被扭的又酸又痛,不禁开口道:「要我无法逃跑还不容易?」士兵们立时停止了争吵,齐齐的看着自被擒到现在一直不发一言的女俘虏,领头的校尉道:「郡主有什么法子要授予小的们?」「都是你们的囚犯了,还什么郡主不郡主的?

你们找根绳子把我捆起来不就行了?」白霞脱口而出。

「是啊!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郡主,小的们要得罪了,请包涵。」校尉大喜,从腰间抽出绳子,从白霞的粉颈上绕了一圈,从酥胸之间交叉到身后,然后将白霞的玉臂向后一撇,牢牢的捆紧了,白霞心中怦怦直跳,脸蛋羞的绯红,心下也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指点这些弱智儿童。

忽听喀嚓一声,脚上好象多了一些东西,白霞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副脚镣已经套在了自己的玉足上面。

话说白霞被五花大绑,又给上了脚镣,,士兵们找到了一个手推车,二话不说将白霞抬了上去,白霞倒省了不少力气,自回到奉郡来都忙于军务,也没有怎么看看风景,自己的身份变成了任人宰割的俘虏后,在车上倒也有了这闲暇观赏沿途的青草小河,虽然戴了一个几十斤重的脚镣,又被绑的如此结实,但不需要走路,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士兵们也对自己恭敬有礼,白霞也乐得清闲。

「郡主,这里距奉郡还有一段路程,吃一些东西吧。」校尉道。

白霞扑哧一笑,看的校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校尉道:「郡主有何赐教?」

白霞笑道:「有你这样押解犯人的吗?郡主前郡主后的这不说了,如此客气,恐怕还是大明的第一次。」校尉道:「这不一样,你的人头值一千两,而生擒你却可以得到一万两,孰轻孰重,我们还掂量不出来吗?」白霞道:「若是我咬舌自尽呢?」校尉道:「我的好郡主,别往那处去想,自尽对你没好处,对弟兄们更没好处,到时候无论是对上对下都不好交代,到军中无论是怎样都不要找上我们,我们在送你回去的时候可没有亏待你,军命所限,即使你是钦犯,处决也要等上一段时间,好好过一段时间再死也比现在死要强啊,不过也可惜了你这个漂亮女孩了。」

白霞笑道:「没想到你还懂得怜香惜玉了,看你吓的,不过连阑户族的五毒将军潜到身边也不知道,你也太大意了。」校尉左右看了看,道:「郡主真会拿我们说笑。」白霞道:「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我的提醒也不当回事,你迟早会后悔的。」

突然校尉猛掐着自己的脖子,口吐白沫,跪在了地上,模模糊糊的喊道:「大家快逃!敌人使蛊!」话音刚落,士兵便倒了一大片,几十个身子倒在了一起,校尉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手推车歪倒在一边,白霞摔在了地上,道:「早说你们会后悔的。」

地面突然破裂,钻出了五个长袍老人,向白霞鞠了一躬,为首的一人道:「小公主请恕我们救援来迟,好在里斯神的保佑,小公主平安无事。也让我们几个老头子放了心。」

为什么叫白霞为小公主呢?阑户族又是什么族呢?原来,当地有忽宛、坎菖、黑苗、浒堇四大族,忽宛人数最多,其中有不少与其他族通婚,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民族「阑户」,阑户族人数较少,只有几千人,但人人以使毒为生,黑苗的毒蛊、坎菖的毒兽、浒堇的医药均有涉及,几近登峰造极的地步,阑户族人人都对忽宛族尽忠,也是忽宛族几百年来的秘密军事力量,所谓五毒将军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族中最强的长老,均易姓为「白」,以示对忽宛族效忠,在这里族长的千金被称为「公主」,桓王既是王爷,又为忽宛族的族长,自然白霞和白雪都有着郡主和公主的双重称号。

「叔叔们免礼,快给我松绑吧!」白霞道。

「是,属下们现在就给小公主松绑。」老人们为白霞解开了绳子,看到脚镣,穿金袍的老人手指一弹,一道金色的闪光,脚镣立时断开,仔细一看,脚镣已经腐蚀变形,上面已变成了金色,好一个金蛇水毒!

「谢谢白建叔叔,知道我姐姐和族人的消息吗?」白霞急问。

「大公主正在指挥忽宛族剩下来的几百名勇士与官军一个名叫公孙芸的姑娘斗法,听说那小丫头乃是北宋宋江的臂助公孙胜的后人,祖传的法术道行,被狗皇帝收为义女,助曹昆攻打奉郡。」

「难怪长老死的时候,黑天黑地,伸手不见五指,是这个丫头在搞鬼?」白霞道。

「正是!」银袍白罕接口道。

「走!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毁我忽宛族百年基业!」白霞怒道。

公孙芸手执桃木剑,身穿淡红纱衣,长发披肩,眉眼周身之中无不透出一股娇气,又是一位绝代佳人!现在她正面对着骤现在眼前的四象石阵,皓腕急动,长剑引出,无数电光化成一条蛟龙,直奔玄武而来!玄武竟然似话为实景,吐出无数黑气,蛟龙似畏惧,公孙芸立即将桃木剑抛向空中,剑化为神将,骑上蛟龙,玄武急转而分,四象立成八阵八门,将神将与蛟龙困在其中。

法与阵正斗至激烈,一段优美的琴声自中而发,似为广陵,又似十面,在如此之时竟然声色不改,依然幽深源长!公孙芸不由佩服。

忽觉肩上一痛,公孙芸倒在了地上,幻象立时消失,木剑落下。

原来是五毒将军与白霞到了,白霞趁公孙芸分神之时,放了一冷箭,看到她被射倒,除了金袍白建和银袍白罕,其余三人都上去捆绑公孙芸。

只见落地的桃木剑忽然幻化出无数飞剑,贯穿了三将军!公孙芸慢慢爬起,拔掉肩上的铁矢,回剑在手道:「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

白霞和二将军看着被公孙芸飞剑碎尸的三位将军分辨不清的遗体,悲愤之心立生,阵中传来的琴音也悲嘶不已,显然白雪也为之动容。

阵法急变,青龙为首,玄武为尾,合成两仪,阵中暗含杀气,公孙芸受伤以后法力绝无对抗之理,公孙芸长剑一挥,忽然手中竟似无物,一看原来手中只剩剑柄,剑身已然不见。要知这桃木剑非一般木剑,极其坚韧锋利,遇强酸而不腐,斩钢铁之剑为易事,实为神兵之器,如今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剑身,公孙芸极其惊诧!

「哈哈哈!小丫头,要知没有金蛇水毒化不了的东西!看我的银蛛网!」白罕大笑,一掀长袍,一道银光,一张大网将公孙芸罩了进去,公孙芸一触网身立马晕去,白霞上去将公孙芸捆成粽子,这下公孙芸就插翅难飞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公孙芸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戴了手铐脚镣卧在一个笼子里,旁边的一个狱卒看见了她醒来,立即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白雪和白霞在二将军的陪同下进来,斗了一阵子的法,公孙芸还是第一次见到白雪,眼前顿时一亮,只见白雪一身白衣,如仙子般亭亭玉立,便如画中的人物一般,真是面若貂禅,身过西施。公孙芸一向对自己的美貌自负,谁知一比之下,自己黯然失色,不由地万念俱灰。

白雪轻启朱唇,道:「这里是阑户族的寨子,你要知道你使我们忽宛族惨遭灭族之祸,又杀害了阑户族的三位将军,因为你奉郡沦陷,对了,听说你被皇帝认了义女,看来我得叫你一声公主才是。」

公孙芸突然激动起来:「不要杀我!我也是被逼的!求求你白雪姐姐,我不想死!饶了我吧!」

白雪道:「为着什么地方,你都非死不可,我们的的兄弟姐妹们,有多少就葬送在你的妖术之下!这种感受你有过吗?」

公孙芸沉默了。

白雪道:「你的法术我十分佩服,可你到底没破了我的四象阵,我想在你死之前告诉你四象阵的秘密,你会死而无憾的。」说罢凭空做了一个手势,画了一个圈。

公孙芸看后垂下了头,道:「谢谢!」

白雪道:「杀害长老者应如何处刑?」

白建接道:「应处五马分尸之刑。」

白雪道:「那你们看着办吧。」

公孙芸惊恐万分:「不!不!我不想死!」

由不得她了,白建和白罕将她拖出笼子,堵上了嘴,拉到了外面。

公孙芸四肢被锁在了马尾上,脖子上扣上了一个带锁链的项圈,链子锁在了第五匹马的马尾上,她面对着被分尸的命运,眼神中那种惊恐油然可见。

族人们大喊:「杀死她!杀死妖女!」

公孙芸突觉眼前一花,已经有人点燃了马屁股上的鞭炮,只觉玉足上一重,皓腕上一疼,全身似乎要被拉散了,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公孙芸忽觉眼前的景象都是黑白的,全身一轻,五匹马已经带着她身体的五个部分奔开了,在这弥留之际,公孙芸好象听到了悠悠的琴声,似长似短,似在悲诉,似在哀悼……

一代美人公孙芸就此香消玉陨。

白雪在一个山头的亭子里,抚琴安音,喃喃的道:「我们其实可以做朋友的……」白霞接道:「里斯神不是告诉我们了吗?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白雪道:「是啊!有些时候还是实际一些比较好,处死一个敌人总比让她反过来致你为死地要好。」

突然一个大的飞火流星在天空爆开,白霞道:「不好!有预警!」

天空已经透出了暗红色,白雪顺着白霞的指着的方向,看到了空中爆开的飞火流星,知道这是阑户族前哨报警的信号,不敢久留,急急的下山回寨。

天地间喊杀声充斥其中,白雪刚刚到寨,就看到白建满面堆笑的提着一个用布包着的首级,一看到白雪和白霞进来,就大声道:「老头子从来都没有这样过瘾过!大公主布置的机关陷阱全派上了用场,那些过来的几万官军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白雪看到白建手中提着的人头,眉头一皱,道:「白建叔叔,这首级怎么回事?公孙芸的?」

白建道:「哪?公孙芸的尸体早按您的吩咐拼起来烧化了,我再加了一点金蛇水毒,这下保证连一块骨头都不剩。我知道大公主您不喜欢血腥的东西,但这个首级您不看就可惜了。」

白雪一笑:「那我要看看那是什么宝贝,这么神秘。」

白建一掀布包,包里冒出一个此时最令人吃惊的面孔!曹昆!

白雪和白霞喜极而泣,齐齐跪下,对天双手交叉,口中道:「感谢里斯神!

感谢父亲!让我们一族的仇人得诛!」

白建扶起了她们,道:「善恶总有结束的一天,我们阑户族坚决拥护两位公主重振族威!」

白霞道:「白建叔叔是怎样诛杀这个大仇人的?」

白建道:「要归功于大公主的神机妙算,公孙芸失踪对官军可是大事,于是出动了数十万人马,绕奉郡搜查,说来也巧,那曹昆正好带着几万士兵到山脚下,被我族的哨兵发现了,结果引动了四象石阵,曹昆的兵马被石阵引入了寒金谷,被山上山下的机弩、毒箭、雷石压的抬不起头,当时就死了一两万,后来我们接到飞火流星报警,我和白罕带着族人驱赶了一群毒蛇和蜘蛛冲入了敌军,这些怕死鬼还顾得了别人?都到处逃跑,不过曹昆的武艺还真不错,我带来的几群蛇被他杀了几批,不过还是被我的金蛇水毒击中,胸口被化了一个大洞,那家伙还没死,被白罕的蜘蛛和我的毒蛇咬了半天才咽气,我就上去把他的人头割了下来。」

白雪道:「谢谢白建叔叔,我们要用此贼的人头去祭奠死去的兄弟姐妹,现在就只剩下安源这个老贼了。」

白霞道:「我愿去刺杀安源,以报我族之仇!」

白建道:「二公主唯有箭术精湛,恐怕……」

白霞怒道:「你是说我武艺不济,去那也是送死对吗?」

白建摆摆手,急道:「二公主老朽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白雪道:「白建叔叔说的也有道理,妹妹去那里确实有危险。」

白霞语塞:「那……」

突然厅中进来一人,道:「老头子愿与小公主一起去刺杀安源老贼!」众人一住,原来是白罕刚刚获胜归来。

「如此最好,白罕叔叔去务必要保护好我妹妹的安全。」白雪道。

「是!姐姐!」白霞跑了出去……

白霞和白罕趁着黑夜一起来到了奉郡外,白罕袖子一拂,一张银网就紧紧的的贴在城墙上,白罕年事已高,自然不必与小姑娘避什么嫌疑,把白霞向掖下一夹,贴着银网飞快的爬了上去,放下白霞,手一抖银网回袖,动作一气呵成,真是宝刀未老!

两人很快避开守卫,到了郡府外,白霞看着这府第,想象着以前与父亲在这里的欢乐时光,不仅热泪盈眶。白罕道:「我们要潜进去,我先搞两套官军的衣服来,你在这不要动!」

白霞一直痴痴的看着府第,想到仇人就在这里面,不禁心头燃起无名之火,突然,白霞竟捕捉到了目标!安源出现在房顶!白霞也不顾白罕的嘱咐,赶紧一箭射去,安源竟好似无事,细看之下,原来是一个雕琢的极为精细的木偶。

突然间灯火通明,从街头巷尾不知怎么冒出了无数官军!安源在盾牌手的护卫下慢吞吞的走了出来,哈哈大笑:「有贵客到访,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呀!」

白霞一拍头:「怎么没有想到老贼没事上屋顶干什么?」心下极为后悔,又担心白罕的安全。

「郡主找的是不是被称为银袍将军的蜘蛛白罕?看看右边!」安源笑道。

白霞一看,果然见到白罕被绑在一根树干上,怒道:「快放了他!」

安源道:「只要你放下弓箭服绑,我保证没有人能动他一根寒毛,郡主你意下如何?」

白霞道:「老匹夫休想!你这个阉贼!」

安源冷笑道:「那你就等着给这老家伙收尸吧!」

白霞道:「慢,我弃械真的能救白罕吗?」

安源道:「我保证没人动他!」

白霞将弓箭和匕首扔到了地上,一排士兵上去逼住了她,白霞道:「你要说话算话!」

安源道:「我安公公素来说话算话,你看白罕吧。」只见白罕身上突然爆炸,血肉横飞,好一桩惨像!

白霞大怒道:「阉贼不守信用!不得好死!」

安源狂笑:「我说过没人动他一根寒毛,你看这里有人碰过他吗?」

说话间安源忽觉喉咙和胸口剧痛,两支钢矢已然击中他的要害,原来白霞放下弓箭后,安源放下了心,从盾牌手后面走了出来,没想到白霞袖中藏有两支袖箭,袖箭为锻钢制造,极轻极坚,尾部藏有火药,加之有袖珍弩发射便能即远,安源距白霞虽然不近,但黑夜中也辨不出白霞袖中的乾坤。

……

白霞被绑在囚车的柱子上,裙子已经被扯烂,全身布满了伤痕,显然已经被严刑拷打过,白霞低着头,无神的眼睛似睁非闭。囚车在前进,一个黑苗族的中年女人把一把盐撒在囚车前面的道路上,街道一片寂静,似乎在默哀,好象又为着这位蒙难的少女的来生祈福,此时朝霞正红,行刑结束是晚霞的时间,是否也预示着白霞也随着晚霞的消逝而失去年轻的生命?

刑场在城外像模像样的支了起来,这里聚集了许多官兵,只是为了一睹这位美丽的少女的芳容,在受刑时会有什么举动,更有一些部落的长老头人被押到这里看行刑,以警效尤。

白霞是被抬上刑台的,那令人倾倒的美貌现在正被绑在刑柱上,伸手可即,却没有人敢动,不光是纪律的约束,就是白霞天生不可侵犯的气质,就慑住了场上的每一个人。

这刑柱是十字形的,把白霞的两条玉臂紧紧的锁在了横杠上,双足被绑在了竖木的下面,连粉颈也被锁住,身上的衣裙已被尽除,只有一幅罗纱遮羞。

监刑台上走出一个官员道:「依大明律例,谋反者诛九族,首恶应处鱼鳞三千之剐,次恶应处鱼鳞九百之剐,待刑女犯白霞是谋反的第二头目,因具有皇室血统刑罚减半,但被捕前杀害西厂厂公安公公,罪加一等,经刑部核实,处女犯白霞八百小刀鱼鳞细剐,现已验明正身,开始行刑!」

台下一片混乱,连一些军兵也认为这样的刑罚用于像白霞这样美貌纤弱的少女太过残酷,长老头人们更加气愤,一时间局面难以控制。

「肃静!」监刑官大喊。

「轰!」还是大炮管用,一下子人群就静了下来。

侩子手将白霞上身的素纱扯了下来,一把牛耳尖刀割了下去!

白霞意识中恍恍惚惚,感觉到了酥胸的钻心疼痛,清醒过来,侩子手看到白霞睁开了眼睛,吓的赶紧跪在了地上:「郡主娘娘,我也是奉命行事……」

白霞道:「继续!本姑娘最看不惯的就是男人扭扭捏捏,没个气概,我要用眼睛看着你把我身上的肉都割下来!我不能为我们忽宛族和白家丢脸!」

侩子手如梦方醒,赶紧起来,从白霞的骨间把尖刀抽了出来,只见白霞疼的一抿嘴,侩子手又割出一刀:「郡主娘娘,小人就得罪了!」

不知割了多少刀,白霞晕晕醒醒不知多少次,自己好象被放了下来,她看了看从她身上剔出来的肉,这曾经是她身上的一部份吗?

她感觉到身上的刺痛延伸到全身,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从皮肉绽开,灵魂已经处在弥留的状态,白霞想到了父亲白桓,又想到了母亲朱鸳玲,眼前开始出现了幻像,一会是白罕,一会又是长老,他们在召唤自己吗?白霞已经感觉不到她曾经被族人奉为神的玉体还剩几个部分,没有了知觉,只能看到血、肉的残像,从来不会害怕的她开始剧烈的恐惧,只剩下躯干的她开始悖动,似乎疼痛更加剧烈。

晚霞!希望中的晚霞!终于出现了!白霞用最后的力气睁开了眼,看到自己已经在一个木桩上,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了!口中模模糊糊道:「姐姐,保重…

…」忽然觉得一阵劲风袭来,颈间一痛,万物似消失了一般,这位佳丽的首级落入了下面的木桶,血无力的从粉颈的断口喷出……

白霞这位美丽的姑娘,曾经的一切都不重要,最终的香消玉陨才是归宿……

白霞的死使白雪遭到了重大打击,忽宛族的残部和阑户族上下极度悲痛,好在官军现在群龙无首,没有趁势攻打营寨,才让白雪有了回气的机会。

「大公主,不要再伤心了,老朽已经召集了郡外忽宛和阑户势力共九万余人,加上苗疆援助我们的一万多骁勇善战的白苗战士,咱们还有十五万左右的兵力呀!

只要我们能够坚持不懈,一定可以为王爷和二公主报仇的!」白建道。

「白建叔叔,我真的很怕!妹妹的死状好惨!我总是梦到妹妹的灵魂来找我,而且我心中总是很不安,总觉得要大祸临头一般!」白雪道。

「大公主,那是幻觉!要相信自己!你是我们的精神支柱,不能消沉!」白建道。

「我晓得了,你出去吧……」白雪道。

「官军来了个叫蒋洛浒的统领,听说他十战十胜,用一把方天画戟,有万夫不当之勇。」白建一揖道。

「这样的武夫我还没放在眼里,还有什么事?」白雪道。

「一开始我也不太在意,但是我无意中从一个白苗将军那里得到一本「万名家谱」,才注意到他竟是三国时期蜀中名相蒋琬的子孙后代!」白建道。

「是吗?蒋琬的智谋仅次于诸葛孔明,在阵图和法术上极其精湛,甚至当时司马懿也惧怕道:「孔明既去,蒋琬之力一二,阻之无为也!」可想蒋琬的水平之高,既是蒋琬子孙,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想到蒋琬居相位六月即逝,真是感伤万分,只要再多个三五年,统一中原的就是蜀国了!」白雪惊道。

「所以对蒋洛浒的动向,大公主一定要提高警惕,多多防范,老朽告退。」

白建道。

「蒋洛浒究竟有多少斤两,他要是有蒋琬的本事,那就糟了。」白雪喃喃的道。

「那本事是不足的,不过擒你是绰绰有余。」一个声音从四周传入白雪耳中,随着烛火一灭,白雪忽觉身子一紧,已然被人抱住,「你现在被我所擒,还有什么话说。」

白雪心中暗叫不妙,道:「我十分佩服阁下的武功,但如此欺负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小姑娘,太不和规矩了吧。」

来人奇道:「你不会武功?真难以置信。」白雪只觉身子被一道绳索捆的紧紧的,手却被按住,来人道:「一点内力也没有,看来你真的不会武功,一个令敌军闻风丧胆的统帅却不会一点武功,真是一个奇闻呀。」

帐内一亮,却是被来人用内力将油灯点燃的,此人的内力真是匪夷所思。白雪手也被放开,看到了来人的脸,只见来人生的也颇为英俊,脸中却流露出一种玩世不恭的神色,怔怔的看着自己,于是道:「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没想到你生的如此漂亮,真是让我惊为天人呀!唉!早知我就不讨这个苦差事了!」来人一脸懊悔。

「怎么回事?」白雪大奇。

「不瞒你说,我就是蒋洛浒,现任锦衣卫副指挥使,代为统领奉郡三军。」

来人道。

「啊!你就是蒋洛浒!」白雪惊道。

「是的,那时北京被桓王重重包围,皇上急发调令,我那时本在南中祭奠祖先,当我赶到京城时围已经解了,于是皇上就命我参加攻打奉郡,我到的时候也就是你的那个妹妹刚好剐刑完毕的时候,当时还可以看到你妹妹的首级在城墙上向下滴血。」蒋洛浒道。

「妹妹……」白雪心中又引出无限悲痛。

「不好意思,又引起你的心事了,我被任命为统领,今天我本是来擒你的,不过我改变主意了,明天我会在郡前与你决战斗法,你不会武功,我不会趁人之危的。不过明天一战,希望你能使出全力,再被我所擒,我会从轻发落你的,但不能免你死罪,如果你愿意,我还会给你全尸,可惜你这麽漂亮的女孩了,本来还可以做我的老婆的……」蒋洛浒道,随后人影一晃,消失不见,接着白雪身上的绳子应声而断!好精湛的武功!

此时的奉郡景色很美,却透着一股杀气,双方总计三十余万大军对峙着,蒋洛浒很公平,只出动了十五万军队与白雪一方决战,白雪坐在车上,依旧是一袭白衣,惊艳的面容,但此时她眼中流露出的,却是悲伤。

琴音开始响了起来,风呼啸着伴奏,在场的每一个士兵的心都被这优美的旋律升华了,一起融入这音调之中,白雪不禁唱了起来:「风何萧萧,水何潇潇,淡淡波涛,月缘宵;花儿梦会江潦,今无颜,后湖西高;风流子宣教……」

众人眼前一花,白雪俨然不见,异族的勇士们已经构筑成了四象之阵,蒋洛浒道:「虽然我也很佩服这阵势的巧妙,但是与我祖传的八阵图比又如何?」

官军东插西突,已然重现了千年前惊世骇俗的武侯八阵图!这八阵图暗含各种巧妙变化,当年诸葛亮得知刘备败于陆逊火烧连营之计策,在长江沿岸布设了法阵,将陆逊困在其中,以陆逊之才,竟未能破阵,足足在内困有四十七日,才被诸葛亮从中救出,这个法阵就是八阵图,由于诸葛亮受封武侯,又称武侯八阵图,历久失传,竟在此重现,岂不令人大惊!

白建只觉眼前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又不敢发射毒水,背后一凉,早被官军射成刺猬,落马而下。

八阵图已然将四象阵围在中间,白虎阵最弱,被一次冲击打的支离破碎,由于白虎的溃败,朱雀也开始呈败军之像,玄武在勉力抵抗,只有青龙还保持着中气,人数不见减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白虎朱雀成员进入青龙阵,不久四阵开始聚拢,重新构成一个大阵两仪阵。

蒋洛浒小旗一挥,八阵在其两个犄角上突生变化!两仪阵措手不及,被分割开来!一个阵形一旦被分割,那无疑就是死路一条,不久白雪的四象阵就被歼灭殆尽了!……

白雪还坐在车中,只不过坐在前往刑场的囚车上,身上已多了几道绳索,玉脚上套着脚镣,一头的秀发被散开及腰,依旧是那一袭雪一般的白纱衣,背后的斩标是红的,却是一个很好的点缀。

「女犯白雪,谋反朝廷,本应千刀万剐,但经特赦,处与腰斩之刑,以警效尤!」监斩官道。「验明正身,行刑!」

白雪被按倒在木桩上,随着斩标从身后拔出,可以看到被紧缚之下的胸脯起伏,虽然还穿着薄纱衣,但这种朦朦胧胧的景象更加令人遐想,白雪不会武功,在斩台上的挣扎倒成为了一段舞蹈,成为了一段艺术景象。

鬼头刀落了下来!落在白雪的纤腰上!白雪的玉体被一刀两断!

白雪下半身被现场挂在高台上,那曾经是她的一部分。

白雪的下半身被摊开钉在木桩上,任凭血流尽流干,而因失血造成的面色苍白不仅不难看,而且更添风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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