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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西王林无双治下的吐蕃最近出了一件大事儿。上个月有一个吐蕃头人聚众造反,杀了朝廷任命的知县。吐蕃头人们有不少对大明律法不满,他们从前对自己的奴隶要杀要剐随心所欲,现在大明律严禁私自处死奴隶,他们觉得权威受到了莫大的挑战。

这个头人就是因为处死了奴隶而被知县传讯,他害怕被依法惩治,干脆起来造反。无双对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毫不妥协的,她派栾英带兵去将造反的头人抓起来杀了,他的家人都送去充军,所有财物土地被充公,所有的奴隶也都被消除奴籍成了自由人。

栾英栾勇到了镇西王这里后,成了她的得力助手和心腹。栾英被任命为吐蕃罗些城的守备官,负责罗些城和附近地区的治安。栾勇给姐姐当助手。无双想让她姐弟俩经过一番历练后再担任更重要的职位。王平因原来在西夏就有丰富的带兵经验被直接任命为镇西王辖下的三个西域镇守使之一,掌管原西夏境内好几个州府的兵权,手下有两万兵马。他妻子李玉倩也领取镇西王府的将军俸禄,协助他处理军务。祝永清担任镇西王的内侍统领,这只是个临时职位,过几年无双接掌皇位后永清就会自然而然地成为大明朝的禁军指挥使。

吐蕃罗些城镇西王的行宫内,一对男女正在大床上鏖战。男的是祝永清,女的自然是镇西王林无双了。母亲扈三娘将自己宠幸的祝永清派来女儿身边,一是要照顾永清让他在无双登基以后有个好前程,二是要送给无双一个可以绝对信任的心腹。她知道永清一定会像效忠自己那样效忠无双的。内侍统领必须是能够为镇西王做任何事的,包括上床侍寝。

当然永清是很乐意给无双侍寝的。无双的美貌可以和她母亲相比,今生今世能够和这样的一对绝色母女发生亲密关系,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大明朝最为幸运的男人了。和母亲扈三娘销魂蚀魄的温柔不同,无双在床上大胆主动,泼辣狂野,每次都将永清刺激得欲仙欲死。不过亏得永清身体强健,不然也经不起她的这般折腾。

狂风暴雨过后,无双一边叫宫女进来伺候她沐浴更衣,一边将欲起身的永清按回床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你且不要起来,先在这里睡一会儿。”她知道自己性欲太强,刚才永清可能体力透支,想让他多歇一会儿。永清听话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沐浴后,无双穿好镇西王的服饰后出了寝宫,来到处理公务的大厅里。早在等候的栾英上前来向无双禀报,道:“罗些城出了个采花大盗,专门奸杀年轻女子,城中已有好几个人家的漂亮女孩都遭了殃。罗些附近还有不少失踪的女子,估计也和这个采花大盗有关。现在城里谣言四起,市民们惶恐不安。”

据栾英分析这个大盗不是独自作案,而是有好几个帮手。这几个受害人都是被先奸后杀的,手段十分残忍。或许还有活着的受害人,可是这种事传出去对女孩的名声不好,若她们的父母家人隐瞒不报,官府是无法得知真相的。无双吩咐栾英要彻查这件事,一定要将这个采花大盗绳之以法。栾英领命而去。

无双带着一百名侍卫骑马往城外的一座军营驰去。最近她在吐蕃新招募了的五百火炮兵,他们正在那里试用刚刚装备的火炮,她要去查看他们的训练情况。按照女皇扈三娘的部署,大明朝还要继续向西扩张,直到征服那个传说中的花剌子模国。无双明白母亲这样做的一番苦心:她是要在有生之年消灭一切可能的来自外族的威胁,争取为大明朝赢得几百年的稳定和繁荣。

徐晟现在跟就在无双身后的一百侍卫里头。这些侍卫都是从镇西王的十余万名老兵中挑出来的,个个对镇西王无比忠诚,其中不少人身怀绝技。徐晟平时跟着他们一起切磋武艺,收获颇大。镇西王现在还没有特别重用他。不过他也不着急,作为亲兵他更有机会保护好镇西王,完成师傅的嘱托。他相信以后总是会有机会表现自己的。

栾英对徐晟很是迷恋,送徐晟去见镇西王之前几乎每晚她都要搂着徐晟睡。她告诉徐晟,镇西王这个人个性很强,喜欢自己对人和事做出独立判断。因此她推荐徐晟当镇西王的贴身侍卫时并未对他作特别的介绍,她认为让镇西王自己发现徐晟的本事对他的前途会更好。

栾英的柔情蜜意让徐晟十分感动。面见镇西王的前一天晚上徐晟和栾英恩爱了将近两个时辰,最后两人都累得精疲力尽。栾英红着脸用她那好听的声音对徐晟道:“徐郎以后不要忘了我。”徐晟听了心里一软,差点说出要留下永远陪伴她的话来。

昨天半夜里师傅林冲潜入徐晟的住处,交给他一包东西,道是徐晟家的祖传之物。徐晟待要细问时,师傅已经离开了。他打开包裹一看,原来是一副精致的盔甲。徐晟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小时候家里就有这么一副盔甲,装在一个红羊皮匣子里,被父母亲当作传家之宝,轻易不让人看到。徐晟只听得父亲说起那副盔甲是稀世之宝,刀枪箭矢均不能穿透。父亲死后那副盔甲就不见了,他猜想是被母亲卖掉还债了。

如今这副盔甲竟被师傅得到又送还给了他,徐晟感动得眼泪直流。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报答师傅的大恩。徐晟现在孤身一人,没有什么好地方收藏这件宝贝。白天他就将这副甲穿在身上,晚上睡觉时才脱下来。他知道现在正是保护镇西王的关键时刻,说不定突然就要和人厮杀,穿着它肯定没错。

穿上这副盔甲后徐晟才懂得为什么它被称为稀世之宝:它又轻又软,恐怕只有几斤重,穿在身上好像没穿盔甲一样。一般的盔甲有几十斤重,试想若是身上穿着那么重的东西和人厮杀,身体的灵活性定会大受影响。徐晟不由得心中益发感激师傅。

东京的皇宫里,女皇扈三娘躺在御床上,一边享受着天寿妹妹的温柔服侍,一边思考着大明朝的未来。左丞相朱武已经向女皇告老,被她封为保国公,并赐与了许多金银回家乡养老。右丞相曾升半年前病故,他的遗孀花菱(花荣的妹子)是三娘的结拜妹妹,被接到皇宫里和三娘一起住。

现在朝廷里主持大局的是新任左丞相武文瑾,右丞相一职是由阮文君兼任。不过阮文君现在还是大明朝的南疆节度使,肩上还承担着辅佐镇南王完颜东生的重任,因此无法来东京上任。三娘让她先挂着右丞相的虚衔,等过几年镇南王长大后再将她招回东京。

王进栾廷玉顾大嫂这些老功臣们也都告老退下了,他们都被封了公爵留在东京养老。他们肩上的重担被岳飞张节花逢春这些年轻一辈接过。

到现在为止,大明朝只有四个王爷的王位是世袭的,即镇西王林无双,镇北王林无敌,镇东王完颜丽荣,镇南王完颜东生。为了鼓励文官武将们为国征战,女皇刚刚颁布了新法:大明朝将设立新的世袭王位,专门奖励那些为大明朝拓展了疆界的有功人士。这些新王爷的权利会和现在的四位世袭王爷一般大,他们的领地将设在新开辟的国土上,等于是在大明朝和异域之间设立了的一道道屏障。

这条新法一出,朝廷里的武将们个个摩拳擦掌向女皇请战,文官们也纷纷献计献策。连岳飞张节花逢春这些已经立了大功的人都坐不住了。

女皇认为,即使征服了花剌子模国以后不再向外扩张,大明朝也应该保持强大的军力,用来对付将来无法预料的外患和内乱。镇西王林无双和金花亲王花忆春联名向女皇建议:要大力建造威力更为强大的火炮和有配有火炮的战船,这样才能在未来的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女皇当即批准了这个建议,然后指示兵部拿出章程,加紧办理。

除了国事之外,女皇也在考虑自己退位后的私事。她陪伴林冲白头到老的初衷一直没有改变。她和林冲的五年之约早到了。这些年她一直在派人找他,可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三娘都快要绝望了。就在这时传来消息,在吐蕃发现了一个外貌很像林冲的和尚。

三娘现在根本没心思追究为何林冲哥哥出家当了和尚,她只想赶快找到他。她一连派出了三拨人去吐蕃找他。徐晟在去罗些城的路上遇见的那些寻找师傅的官府的人就是女皇派来的。三娘还给女儿镇西王去了信,让她多加留意。

其实三娘心里也不是没有顾虑:自己现在是尊贵无比的女皇,退位以后也是太上皇,想平平淡淡默默无闻肯定是做不到了。林冲这些年过得怎样她一无所知,他那样淡泊的性格能不能适应和她在一起的生活?另外,她的这几个亲密无间的妹妹们该怎么办?

这时三娘的思绪被天寿妹妹从冥想中拉回来了,她正把头埋在三娘胯下,卖力地舔允三娘的桃花洞。三娘感觉舒服极了。三娘心里决定了:自己是无论如何都离不开这几个妹妹的,找到林冲后她要“逼迫”他也接受她们。她的林冲哥哥过去从来都是顺着她的,这次应该也一样。她被自己的想法刺激得兴奋不已。

正想着,琼英推门进来了。三娘暗叫:“来得正好!”怪叫一声,从御床跳起身来将琼英拉过来,伸手就去剥她的衣裙,三两下就将琼英剥得赤条条的。天寿妹妹撇着嘴叫道:“姐姐真偏心!”三娘用力在天寿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道:“多嘴!”三个女人很快就在御床上嬉笑打闹成一团。

琼英是来向三娘辞行的,她想念无敌和无双了,要去看看他们。不过现在三娘正像一团火一样地搂住她亲吻,渐渐地将她也烧起来了。

离罗些城不到五里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庄园。庄园的主人叫图桑,是吐蕃近些年来三个最有势力的头人之一,也是三人中唯一的幸存者。其余两个已经因为与镇西王作对而丢掉了性命。图桑拥有奴隶近万人,田地房产无数。大明朝将吐蕃纳入版图之后,他一直忧心忡忡,担心自己的处境。像他这样的头人的日子在吐蕃确实是每况愈下。

朝廷委任的吐蕃地方官员依法保护商贸,只要商人们按章纳税,守法经营,任何人都不得欺压他们。这等于是断了图桑的一条主要的财路。以前他常常唆使自己手下的恶奴抢劫商人,或者去他们的店铺里无理取闹,迫使他们向自己行贿以求保护。罗些城几乎所有的生意图桑都有涉及,他自己名下的店铺就有几十家之多。现在大家都要一样地依法纳税,他的下人们并不善于做正经买卖,几年下来连连亏损。

另一件恼火的事是他的奴隶中有不少人开始逃亡。大明朝并没有在吐蕃禁止拥有奴隶,但是大明律明文废除了奴隶的子女还是奴隶这一延续了多年的传统。近年来吐蕃回纥西夏在无双治理下百业兴旺,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即使没有土地也能挣钱养活自己。因此奴隶中的下一代开始大量地离开主人自谋生路。图桑担心要不了几年他手下就只剩下一堆老弱病残了。

和图桑同病相怜的头人们还有不少。他们觉得自己快要走投无路了,于是开始串联,想一起来反抗镇西王。图桑表面上对朝廷俯首帖耳,暗地里为谋反之事已经筹划了很久。他很早就将自己的最小的女儿,被称为“罗些之花”的卡娜嫁给了手里握有兵权的李忠夏。

李忠夏是原西夏王子,靖国公李仁义的儿子,也是无双的义子。他的名字还是无双当西夏女王时给他取的。他原来对无双忠心耿耿,立下了许多战功。后来随着地位的升高,权力的增大,他逐渐野心膨胀,心里开始对镇西王不满了。他认为无双抢走了属于自己的父亲李仁义的西夏王之位。

其实要不是无双,他父亲李仁义早被当时的西夏王李仁忠(李仁义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给杀了,他连跟父亲相认的机会都不会有。他们一大家子那时被回纥和吐蕃的仇敌追杀,若不是投靠了无双,最好的结局就是给人当奴仆。

李忠夏知道父亲对镇西王死心塌地,决不会背叛她,因此不敢在他面前透露自己的不满。他被图桑的女儿卡娜勾引到手后,抛弃了对他一往情深的栾英。通过岳父图桑他结识了许多吐蕃的贵族和上层僧侣。他们都对他的野心表示支持,暗中推举他为头,密谋刺杀镇西王。他们计划在镇西王死后掀起暴乱,让吐蕃人回纥人西夏人和汉人互相残杀。

若镇西王一死,在整个西域最有声望的就数靖国公李仁义了。那时候女皇陛下为了稳定吐蕃和西夏,将不得不请李仁义出来继位镇西王。李忠夏有吐蕃本地势力的暗中支持,可以架空父亲,进而夺得整个西域的大权。当然,这些只是李忠夏和他的支持者们心里的如意算盘。

李忠夏的职务和王平一样,是镇西王辖下的西域镇守使之一。他统领着两万兵马,这些兵马虽然是忠于镇西王的,但是他这些年来还是培养了不少自己的心腹。栾英在调查采花大盗时无意中发现了李忠夏部下的一些诡秘举动,似乎他们在谋划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她只身来到镇守使府衙求见李忠夏,想要提醒自己过去的相好,让他约束部下的行为,以免酿成大祸。

李忠夏见了栾英心中吃了一惊,同时也感到内疚:她还是没有忘了自己。他对栾英赌咒发誓,道自己绝不会对恩人和义母镇西王有二心,一定会严厉管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部下,让他们老实下来。栾英想了想,她也实在无法相信李忠夏会丧心病狂地去和对自己有大恩的镇西王作对。她觉得此事可以到此为止了。

不过李忠夏并没有让栾英离开,他一把将栾英拉进怀里,两手开始抚摸揉搓她那熟悉的身子。栾英被她摸的面红耳赤,来到吐蕃后她还是第一次主动找李忠夏说话,李忠夏的举动让她回忆起了以前两人在一起的甜蜜日子。不一会儿她就喘息不止,两腿间也开始淫水泛滥。自此送徐晟去镇西王那里之后,她很感孤单,夜里常常难以入睡。

李忠夏当着几个侍卫和女仆的面剥光了栾英的衣裙,开始骑在她身上大力驰骋。李忠夏那粗黑而坚挺的下体不停地插入栾英那柔软的羞人之处,将她肏得水花四溅。栾英是知道李忠夏的怪癖的,他总喜欢当着外人的面和她做那事儿,久而久之温柔娴淑的她也变得脸皮厚了许多。不过栾英心里已决定:她和李忠夏缘分已尽,这是最后一次让他肏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和他纠缠不清了。

回守备府的路上,她碰见了弟弟栾勇,他最近和姐姐一样在带人四处打探那个采花大盗的行踪。栾勇告诉姐姐,他已经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了:找到了一个活着的受害人,是一个外来商人的女儿。这女孩的表姐喜欢栾勇,为了讨好他,就将自己表妹被害的事儿告诉了他。

这个商人因害怕女儿的名声被毁,死活不让栾勇见她。栾英一听,急忙和栾勇赶去那个商人家里。经过栾英一个时辰的苦口婆心的劝说,那个商人终于依允自己的女儿出来和栾英相见。据这个女孩说,一共有五六个蒙面人奸淫过自己,他们做那事儿时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练一种神秘的功法。后来他们用利刃割开了她的喉咙,不过她侥幸没死。他们以为她死了,离开前互相间说了些话。她记得不是太清楚,好像他们之中一人用吐蕃话说了“灵鹫宫”几个字。

灵鹫宫是吐蕃最大最有名的寺庙,大明朝征服吐蕃前那里的香火很旺盛,去烧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灵鹫宫建在险要的灵鹫山上,离开罗些城只有十里路,主持是(据说)整个吐蕃最为灵验的活佛固始大师。固始活佛有弟子数千人,许多吐蕃贵族都是他的俗家弟子,其中包括李忠夏的岳父图桑。

栾英寻思要是采花大盗跟灵鹫宫有关,那可是非同小可之事,恐怕会在整个吐蕃引起剧烈骚动。她决定和弟弟栾勇一起夜探灵鹫宫,待查出一些头绪后再向镇西王禀报。

送走栾英后,李忠夏赶回家见了自己的岳父图桑,告诉他:他们的密谋有可能已被人察觉。图桑听了,急忙带他去灵鹫宫面见固始活佛。

固始活佛表面上是个世外高僧,其实他不但是代表吐蕃旧贵族势力的首要人物,而且还是最近那个因叛乱被镇西王处死的头人的亲哥哥,不过很少人知道这层关系。固始的师傅是西域武功高人,自创了一门极为隐秘而又邪恶的功法,叫阴灵功。师傅去世后,固始就接手了这个门派,他的弟子们大都修习阴灵功。这个功法的邪恶之处在于,当练到一定程度时,就可以用某些有“灵气”的女子的身子来提高自己的功力修为。那些被用来练功的女子最后都被杀了灭口,因为害怕她们活着会泄露阴灵功的秘密。

固始活佛对镇西王恨之入骨,不单因为她杀了他的弟弟,还因为大明征服吐蕃后,吐蕃的贱民们中信徒大大减少了。他损失了大部分香火钱,也很难找到女孩子来给本门中的弟子们练功了。要是在以前他那些富有的俗家弟子们会向他提供女奴来练功。现在奴隶逃亡之风日盛,合格的女奴越来越少了。

那些采花的勾当其实是他的几个功力较高的弟子们干的。他们在吐蕃罗些城附近奸杀了五十余名女子,其中有不少女子的尸体被他们毁掉了,官府至今还不知道。这五十余人中有大约一大半是被绑架到灵鹫宫来先给固始本人练功用,然后再给其他弟子们分享。

固始活佛在暗中还是吐蕃境内的几股强盗武装的幕后主人。这些强盗主要由当年被无双的西夏大军杀败的吐蕃军人和一些地痞流氓组成,他们投靠固始是为了报仇。他们一心要联合回纥人将汉人杀光,至少要将他们都赶出吐蕃和回纥。

图桑和李忠夏见了固始活佛,和他商议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决定在引起镇西王警觉之前开始刺杀行动。李忠夏现在心里虽然忐忑不安,不过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跟着这些人走下去。整个灵鹫宫都动起来了,固始活佛派弟子们中武艺最好的参与刺杀,其余的被分派去各处联络,他们要在第一时间造成吐蕃大乱,最好能将罗些城的外来人口都杀光。

栾英栾勇趁黑夜潜入了灵鹫宫,因为灵鹫宫戒备森严,他们没有带随从去。这时已经二更天了,整个灵鹫宫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栾英觉得太反常了。她和弟弟打昏了两个在外面巡视的小僧,披上他们的僧袍戴上僧帽混入了其他忙碌着的众僧之中。

他们两人来吐蕃时间不长,听不太懂吐蕃话,所以转来转去也未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不过现在灵鹫宫进进出出的人都面带杀气,栾英感觉似乎有大事要发生。

突然间栾英注意到了几个军官打扮的人,其中一人乃是镇守使李忠夏的贴身侍从。白天李忠夏在府里脱光栾英肏她的时候这个人就站在身边,因此栾英还记得他的模样。只见他在和那些僧人们有说有笑,十分亲密的样子。栾英的心开始往下沉,若灵鹫宫的人要谋反的话,李忠夏肯定参与其中了。他手握兵权,很容易使镇西王身陷险境。

想到此,栾英当机立断,决定马上和栾勇回去向镇西王禀报。就在他们俩快要走出灵鹫宫时,一个僧人搬着一个大瓦罐走过栾英身边,他脚下一滑和栾英撞在了一起,大瓦罐掉在地下摔得粉碎,响声引得众人都向栾英栾勇这边看过来。有个为头的僧人发觉他们俩不像是本寺的僧人,就带着几个手持刀枪棍棒的武僧过来拦住他们盘问。

栾英栾勇见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也不答话,各自上前去夺那几个武僧手里的长兵器。栾英夺得一把大刀,栾勇则夺了一根禅杖,两人一起往寺外杀去。那些武僧们被他们冷不防打到了三四个,其他的都大呼起来,挺起手中兵器就往栾英栾勇身上招呼。

栾英栾勇不敢恋战,夺路而走。这时那几个军官也加入到追杀他们的人群中。栾英砍倒了几个僧人,对栾勇道:“你快冲出去,我来挡住敌人。”

栾勇深知若稍有迟疑他们姐弟两个人都会被擒,当务之急是冲出去向镇西王禀报。于是他把心一横,抡起禅杖往寺外杀去。

栾英则返身冲向追来的敌人,舞动手里的大刀猛砍。那个李忠夏的贴身侍卫武艺高强,他见栾英不要命地阻挡追兵,就悄悄地从后面欺近栾英,挥剑朝她脖子上劈去。栾英听得背后风声,略一低头,那柄剑将她戴着的僧帽削去,还连带着削掉了她的一束头发。

这时围攻栾英的众人才看清楚这个厉害的敌人是个女子。那个李忠夏的贴身侍卫更是认出了栾英,大叫道:“此人是镇西王派来的奸细,快将她拿下!”栾英知道自己闯不出去了,索性掉头向寺里杀去。那些武僧和军官们分出一半人去追栾勇,其余的朝栾英围过来。

栾英挥刀逼退身边的几个敌人,转身欲走,却见一个乾瘦的老僧挡在了她的去路上。她不想误伤那个老僧,就闪身从他身边绕过去,不提防那老僧闪电般地一掌击在她的左胸上。她胸部好像骨头被打碎了一般,疼痛不堪。她两眼一黑,昏倒在地。众人一拥而上,将她擒住,用绳索绑了。

那老僧就是固始活佛,图桑和李忠夏也随后赶来了。李忠夏刚才在人群外就认出了栾英,暗叫不好。不过他现在已有谋反之实,回头之路已断,也顾不得栾英了。他对固始道:“此女乃是罗些城守备官,镇西王的亲信。那个逃走的似乎是她兄弟。快多派人前去追他,不要让他逃回镇西王那里报信。”

固始活佛听罢转身对他的一个弟子用吐蕃语吩咐了几句,那弟子带着二三十人追出去了。李忠夏辞了固始活佛,带着他的亲信们下山回自己的军营去了。他要去集合军兵,只等镇西王一死就开始起事。

栾英过了半个时辰才从昏迷中醒来,见自己被脱光了用一根粗绳子吊在一间大厅的横梁上。她在刚才的激战中受了不少伤,背上腿上胳膊上都有一道道的被兵器划破的口子。她的左乳被那个乾瘦的老和尚出掌打中,肿的比右乳大了一倍有余,上面还印着一个青紫色的手掌印。栾英只觉得左边半个身子火辣辣地痛,而且疼痛的区域似乎还在慢慢地扩大。

大厅站着有十七八个身体强壮相貌凶恶的吐蕃僧人,一个年轻女人,再加上那几个李忠夏的侍卫。栾英见这些男人的眼光在自己的身子上来回扫视,感觉很不自在,脸也不由得红了。

“你就是罗些城守备官栾英?”栾英听到这句问话,抬眼看了看说话的人,见是个麻脸僧人,手里拿着一条皮鞭,鞭梢在她胸前来回划着。

栾英没理他,而是转头看向了那个年轻女人。她生得颇有姿色,头上耳朵上脖子上挂满了珠宝,裸着双臂,一副水蛇腰,外加一双会勾人的眼睛。她也在盯着栾英看,眼里带着一丝迷茫。栾英心里暗道:“想必这便是那个被称为“罗些城之花”的图桑大头人的女儿卡娜吧。”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自己从前的情敌,却凭直觉认出了她。

“大胆贱人!竟敢不回我话?”麻脸僧人扬起手中的鞭子,“啪”地抽在栾英的赤裸的身子上,留下一道血印。栾英一声惨叫,痛得牙齿发抖,眼泪夺眶而出。

麻脸见了哈哈大笑,他接着道:“你中了我师父固始活佛的阴灵掌,活不了多久了。你不是要抓捕采花大盗吗?现在我们这些大盗全在此处,正好让你死前开开眼,看看我们是如何采花的。”

说完他对那些吐蕃僧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些僧人都脱了衣服,赤身裸体向栾英围了过来,将她从横梁上解了下来。栾英自知难以幸免,只好要紧牙关,闭上眼睛忍受他们的奸淫。

卡娜似乎不同意这些僧人们的行为,用吐蕃话和他们争了起来。这些人显然不买她的帐,她只好跺了跺脚,自己出门去了。李忠夏的几个侍卫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卡娜出去了,其中那个最先认出栾英的侍卫临出门时还不舍地看了看栾英。

这十几个强壮的僧人走过来轮流抱住栾英伤痕累累的身子奸污她,栾英因为伤痛加羞愤,几乎又要昏死过去。那些吐蕃僧人们一边肏栾英一边嘴里还在念着些经文,想必是在修炼邪恶的功法。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那些僧人们都在栾英的身子里发泄过了。他们又将她吊在了横梁上。栾英现在恶心得想吐,赤裸的身子上沾满了这些男人们的臭汗和脏东西。也许是到了最后的时刻,栾英的头脑反倒变得格外清醒起来。

那个麻脸僧人手里拿着一个顶端带着钩子的利刃走近前来,脸上带着狞笑。栾英为了抓捕采花盗,仔细看过好几个被奸杀的女孩子的尸体,现在她才明白她们喉咙上的奇怪伤痕是被这种兵器连割带钩留下的。

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响,大厅的门被人踹开了,一个手持长枪的黑衣蒙面人站立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里面的这些吐蕃僧人。麻脸僧人一声惊叫,其他人顾不得穿衣服,急忙拾起地上的兵器,如临大敌似的举着兵器对准那个黑衣人。栾英久经战阵,知道这些僧人的身手都不错,一对一自己也不一定能速胜。可是他们似乎极为害怕那个黑衣人,十七八个对一个还被吓得瑟瑟发抖。那个麻脸僧人躲在众人后面,他的后背离栾英前胸不到三尺远。

那黑衣人一声清啸,手里枪尖抖动,身子像飞一般往前欺近。这些吐蕃僧人们不待他靠近就四散躲避,只有那个麻脸僧人因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没及时躲开,被那黑衣人用长枪一枪贯穿胸脯,血如泉涌。其他僧人见了,却不来趁机围攻那个黑衣人,而是夺路逃走,不一会儿就走得一干二净。整个大厅里就剩下了黑衣人,栾英,和那个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的麻脸僧人。

黑衣人抽出腰刀将捆绑栾英的绳索割断,插好腰刀。然后一手将栾英抱在怀里,一手持长枪出了大厅,隐入黑暗之中。栾英两手紧紧搂住那黑衣人,头趴在他肩上,鼻子里闻着他身上的男人气息。她觉得自己回到了儿时,正被强壮的父亲抱在怀里。她好像心里紧绷着的一根弦给放松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接着昏睡过去。

再说栾勇从灵鹫宫逃出后,被人一路追杀。他身上多处受伤,可是他想起姐姐还陷在灵鹫宫,若自己逃不出去的话就没人去搭救姐姐,连镇西王都可能会有危险。他强忍住伤痛奋力拚杀,终于摆脱敌人,逃进了罗些城。

守城的士兵认得他是守备官栾英的亲兄弟。栾勇对他们大叫:“快去禀报镇西王,灵鹫宫的固始活佛,图桑头人,还有西域镇守使李忠夏要造反了!”刚说完就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这时镇西王却不在行宫中。侍卫统领祝永清因为躺在御床上睡着了,没有跟着无双出城。他接到这几个人谋反的消息大惊:李忠夏可是手里掌握着两万兵马的大将,他若造反非同小可。这些兵马虽然不一定都跟着他造反,可是永清觉得自己不能抱任何侥幸之心。

他火速派侍卫持镇西王的令牌封锁罗些城,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接着又请来镇西王的头号谋士张盛,让他坐镇行宫主持大局。他自己要亲自出城去接镇西王回来。保卫镇西王的安全是他的最大职责,要是她遇到危险自己如何能面对女皇陛下?因事情紧急,兵力不够,他留下大部分侍卫守护行宫,只带了二百余人出城。

镇西王林无双和她的一百侍卫们正在回罗些城的路上,徐晟手持长枪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不知怎的,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他默默地用师傅传授的功法去压制这种不安,却没有效果。这让他加倍警觉起来,不时地观察路边的行人和地形,时刻准备着应付突发状况。

这时他们的队伍正经过罗些城外的一个小镇,天已经快黑了。突然间传来了嗖嗖的弓弦声,一阵箭雨从两侧的屋顶上朝镇西王的队伍泼来。徐晟大喝一声:“敌袭!快去保护镇西王!”舞动手中长枪一边拨打射来的箭矢一边朝镇西王身边靠拢。其他侍卫见了,也都跟着他一起行动。

这伙袭击他们的人有的是灵鹫宫派来的高手,有的是投靠固始活佛的强盗,共有三百余人。李忠夏的亲信给他们提供了情报,道镇西王正在城外的军营巡视,回城时必然经过这个小镇。他们准备了不少弓弩箭矢,专门埋伏在这里等候她。他们指望第一波箭雨就算射不死镇西王也能射杀大部分侍卫,不料徐晟及时反应过来,带领侍卫们护着镇西王退到了一处高约七八尺的断墙后面,只死伤了二十几个侍卫。

到了断墙后,徐晟立刻指挥侍卫们用弓箭还击,暂时挡住了敌人的攻势。镇西王林无双刚才因为徐晟及时呼喊报警,几个侍卫抢上前来替她挡住了飞来的箭矢,因此她没有受伤。不过她身边的侍卫一下子就被射死了五人,她自己的坐骑亦被射死。

她取出自己的日月双刀,准备亲自上阵杀敌。这时她看见徐晟向自己走来。她早注意到了栾英向自己推荐的这个贴身侍卫,好像他名叫徐晟。刚才就是他临危不惧,从容指挥,这才减少了伤亡。

徐晟走近无双,将自己穿的宝甲脱下,跪在地上双手将它捧过头顶,递给无双,道:“请镇西王将此甲贴身穿上。这是我徐家祖传的宝物,不惧刀枪箭矢。”刚才徐晟肩上和背部中了两箭,都是被宝甲护住了方才无事。他自己受伤事小,镇西王的安危才是大事儿。故此他毫不犹豫地献出了宝甲。

这时其他侍卫们都在忙着用弓箭抵御敌人的进攻。无双看了看徐晟,也没多说甚么,就当着徐晟的面脱下自己身上穿着的黄金锁子甲,然后将徐晟的宝甲穿上。徐晟第一次在近处端详无双那美艳的脸庞和傲人的娇躯,特别是她那呼之欲出的乳峰。他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急忙将头低下。

无双穿好宝甲后,见徐晟正在脱下一个受伤死去的侍卫的盔甲要往自己身上穿。无双走过去拉住他,递过去自己刚刚脱下来的黄金锁子甲,道:“你先穿这个。”徐晟将身子一躬,对无双道:“徐晟谢过镇西王。”

说完他就将无双的黄金锁子甲穿在身上。这黄金锁子甲上还带着无双的体香,徐晟感到一阵温暖传遍全身。无双又帮着徐晟将那死去的侍卫的盔甲穿在外面。徐晟向无双鞠了一躬,道:“镇西王多保重。”说罢回头提着长枪和其他侍卫们一起御敌去了。无双传下号令:所有侍卫都听从徐晟的指挥。

这伙敌人见偷袭失败,只好转为强攻。他们仗着人多,抡起刀枪往上冲。镇西王这边只剩下七十余名侍卫,不过他们一个个都是挑选出来的精兵。徐晟见敌人冲上来,估计他们携带的箭矢都差不多用完了。他留下二十余人保护镇西王,自己领着剩下的五十个勇士奋力杀入敌群中。

徐晟和这些侍卫们久经操练,他们互相掩护,进退如一。敌方虽然人多,但是这里道路狭窄施展不开,竟被这五十余人杀得一败涂地,不一时竟死伤了一百余人。徐晟这边只伤亡了不到十人。

这伙敌人虽败,却并未溃散逃走。双方一时在此僵持着。徐晟刚才在敌群中往来冲突,拼尽了全力。好在他穿着双重盔甲,只受了些小伤。敌人攻势一缓,他立刻坐下运功调息。无双见徐晟指挥若定,就放下了心。她开始思考着到底是谁发起的这次叛乱。吐蕃的头人们和上层僧侣的利益受损,心怀不满发动叛乱是很有可能的。不知军中是否有人参与其中?

这时敌人的后方忽然传来喊杀声,徐晟起身观看,发现那边一片混乱,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当机立断,令一半人留下保护镇西王,自己带着另一半去夹击敌人。杀到跟前一看,原来是祝永清率领的二百侍卫赶到。他们正在和叛贼酣战。徐晟带人加入后,那些敌人很快就支持不住了,开始有人弃械投降。

祝永清和徐晟合兵一处,将不肯投降的敌人全部斩杀。祝永清在鏖战中肩膀上中了一箭。他带箭来到无双跟前,跪在地下道:“祝永清救援来迟,请镇西王处罚。”

无双将他扶起,一边让侍卫给他包裹伤口,一边询问叛乱的详情。永清道叛乱的主要是灵鹫宫的人,据栾勇的情报,图桑头人和李忠夏亦参与其中。

无双大怒,立刻派遣亲信侍卫带着她的令牌去李忠夏军中将他捉拿归案。徐晟献计道:“固始活佛定会派出他的弟子们四下里去煽动叛乱,此时老巢灵鹫宫必然空虚。我愿带五十名侍卫去袭击灵鹫宫,将贼首们一网打尽。”无双准了。

这时军师张盛已控制了罗些城内的局势,又加派了五百侍卫前来保护镇西王。无双从中挑出一百生力军交给徐晟,还给他找来了两个曾经在灵鹫宫出家当和尚的侍卫带路,又将徐晟的宝甲从自己身上脱下来给他穿好。然后她自己带着永清和其余的人马回行宫去了。

栾英从昏睡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边有一张桌子,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她从床上爬起来,不料左边身子传来一阵剧痛。她两眼发黑,全身冷得打颤。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又倒回床上。

她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卧,发觉自己赤裸裸的,并未着一丝一缕。不过身子上的污垢似乎已被人清洗过了。她左乳依然高高肿起,那个青紫色的手掌印还清晰可见。

这时门外进来一人,是个六十余岁的和尚,须眉皆白。栾英知道这和尚就是将自己从灵鹫宫里救出来的黑衣蒙面人,因为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衣,只是没有蒙面了。栾英对他道:“恕栾英受伤不能起身行礼。多谢老师傅相救之恩,栾英今生必将报答。”

那和尚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男人衣服。他将衣服放在栾英身边,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姑娘醒了。我替姑娘取来一套衣服。姑娘中了妖僧固始的阴灵掌,毒性很快就会发作。待我先替姑娘解毒,然后姑娘再穿衣服。若迟了,姑娘就算不死也会终身致残。”

栾英问道:“老师傅要如何替我解毒?”

老和尚道:“我会用佛门功法按摩揉搓姑娘身子,如此才能将阴灵掌的毒性逼出体外。”

栾英听了不禁脸一红,心道:这老和尚要触摸我的身子?看这人一脸正气,不过他到底是个男人,不由得心里犹疑不定。她转念一想:若不是他相救我的命早没了,还在乎甚么赤身裸体?我被那么多男人轮奸,是他将我肮脏的身子从那魔窟里抱出来的。我身上的血迹和那些男人的脏东西已被清洗干净,定是他在我醒来之前做的。既如此,被这人触摸一下有又有何妨?何况他并无歹意?

想到此,栾英对和尚道:“栾英多谢老师傅的大恩大德。就请老师傅施救吧。”

那和尚道:“请姑娘闭上双眼,放松全身。”

这个老和尚自然就是林冲。六和寺里那个传授佛门功法给林冲的慧觉大师原是吐蕃人,是固始活佛的师伯。自从他师弟创立了阴灵功后他们之间就关系破裂,分道扬镳了。慧觉去中原游历了几年,到杭州后就在六和寺住下了。

林冲拜他为师学习佛门功法,进展神速。他见林冲生性淡泊,武艺高强,有心剃度林冲,让他做本门派的掌门人。可惜林冲心里装着扈三娘,尘缘未尽。

慧觉临死时向林冲吐露自己的未了心愿,希望林冲去吐蕃帮他清理门户,铲除那几个修炼淫邪武功祸害百姓的不肖弟子。林冲感激师傅传授功法救了他的性命,答应他剃度为僧,等帮师门清理好门户后,找到新的掌门人后他再还俗。慧觉这才放了心,三日之后就圆寂了。

林冲来到吐蕃后,发现这里的头人们和上层僧侣对大明朝极度不满,正暗地里串通谋反。灵鹫宫就是这些谋反的人的核心。灵鹫宫的势力颇大,高手云集,那个固始活佛的武艺恐怕不比自己差多少。他们人多势众,凭自己一人之力难以完成师傅的重托。好在自己可以借助女儿镇西王的力量来完成清理门户之事。

他将徒弟徐晟送去女儿身边保护她,自己留下来暗中监视固始活佛的一举一动。他和固始的弟子们交过几次手,因他在暗处掌握着主动,每次都能重创敌人,安全脱险。固始的弟子们被他打怕了,一见蒙面的黑衣人就四散逃走,因此他能轻易地从魔窟中将栾英救出来。他已知道这个年轻女子是罗些城的守备官,女儿无双的心腹爱将。

栾英被林冲的大手缓缓地在身上抚摸揉搓,心里生出一片温暖。渐渐地感觉到左边身子的疼痛减轻了。她睁开眼睛,见林冲正全神贯注,头上冒着白气。他的手掌搭在自己胸脯上,在她皮肤上留下灼热却又舒服的感觉。

慧觉大师和固始的师傅是同门师兄弟,他们从小学的是一样的功法。阴灵功虽然邪恶,它也是从师门的功法里变化出来的。慧觉大师在杭州六和寺住了二十余年,渐渐地琢磨出解除阴灵功毒性的独特手法。他将这些手法都传授给了林冲。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林冲道:“好了,姑娘现在没事了。”栾英活动了一下身子,果然没有疼痛了。她的左乳虽然没有全部消肿,不过那个青紫的手掌印变得淡了许多,想必歇息几天就会全好了。

栾英接过林冲递过来的衣服,却没有马上穿它。她盯着林冲的眼睛看,觉得他那眼神跟自己的父亲一样慈祥,一下子勾起了她心里的许多往事。她扔下衣服,扑进林冲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痛哭起来。

林冲道:“你应该叫我一声伯伯。我叫林冲,是你无双姐姐的亲生父亲。”栾英听了,抬头看了林冲一眼,然后将林冲抱得更紧,也哭得更厉害了。林冲一边用手抚摸着栾英的背哄她,一边替她穿好了衣服。

栾英抹乾眼,对林冲道:“伯伯相救之恩,栾英结草衔环难以报答。栾英欲拜伯伯为义父,侍奉终生,请伯伯依允。”说罢就跪在地下。林冲本欲阻止她,见了她娇弱无力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就受了她的礼。栾英拜罢,站起身来依偎在义父怀中,喜极而泣。

徐晟带着一百侍卫弃了马匹,待天快黑时悄悄摸上了灵鹫山。沿途他们杀死了一伙下山的僧侣,徐晟和十几个侍卫换上了那些僧侣的衣服。徐晟就像他师傅林冲说的那样,还真不是个迂腐之人。这次上山他让侍卫们带足了弓箭引火之物。他根本就没想跟灵鹫宫的人光明正大地决斗,而是要施展阴谋手段闪电般地杀死叛乱的首领固始活佛。

如徐晟所料,固始活佛正调遣一批批的信徒和弟子,让他们下山去挑动骚乱,烧杀抢掠。吐蕃几乎人人信教,固始本人更是被誉为最为灵验的活佛。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都是他让那些修炼了阴灵功的弟子们使出各种手段,暗中加害那些与他自己的门派分庭抗礼的其他几个活佛,将他们除去。这才使他自己的地位被抬得如此之高。僧侣和头人们对他敬若神明,若不是那个可恨的镇西王林无双,他都快要成为吐蕃的无冕之王了。

谋反之事进行得很顺利,吐蕃的多数头人们都参与其中,他们再想翻悔已经不可能了。要不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来捣乱,他现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那个黑衣人盗走了阴灵功和其他本门功法的图谱和秘籍,还有一些灵鹫宫从信徒那里收取的珍宝田契房契,使他的门派蒙受了重大损失。要是这次谋反成功的话,他还有希望从被杀死的汉人那里抢回来大量的钱财,弥补损失。

据弟子们说,那个黑衣人也是个和尚,骑一匹青鬃马。他似乎学过本门派的武功,固始派出去寻找他的几拨弟子都败在他手下。固始盼着黑衣人再次出现在灵鹫宫,他要将他亲自击杀。

徐晟和十几个侍卫装扮成僧人潜伏在正门外,等候机会混入灵鹫宫。他让其余的八十余侍卫从侧面向灵鹫宫施放火箭。灵鹫宫里的庙宇建筑大都是用的木头,不一时火光冲天而起,一片惊慌之声。那些僧侣们除了负责守门的以外,其余的都拿着铁盆木桶瓦罐,从院子里的几口井里取水来救火。

灵鹫宫虽然还有五六百僧人,但是经不住徐晟的人四下里施放火箭投掷引火之物,那些僧人们忙得顾此失彼。这时有一伙已经被派下山的僧人们见灵鹫宫火起,返回灵鹫宫来救火。徐晟和那十几个侍卫趁乱跟着这伙僧人混进了灵鹫宫。

徐晟等人由那两个僧人出身的侍卫带着,直扑固始活佛居住和议事的一座偏殿而来。到了跟前砸开大门一看,只见里面三十余个僧人正在围着一个黑衣蒙面人大战,另一个黑衣人则爬在高高的横梁上正用弓箭射杀下面的僧人。下面那些僧人爬不上去,急的哇哇大叫,不过横梁上那人只剩下最后几枝箭矢了。

因徐晟等人都是身穿僧衣头戴僧帽,灵鹫宫的人只道他们是来帮着自己这边厮杀的。徐晟看着大厅中间那个手持长枪同时抵挡着十几个僧人的黑衣人,已经有好几个僧人在他手里丧生了。从他的枪法上徐晟认出了他就是自己的师傅林冲,不由心中大喜。

这时旁边一个乾瘦的老僧尖叫了几声,那十几个正在鏖战的僧人们都退在一边,这个乾瘦的老僧手持一条禅杖上前和林冲战在一处。这乾瘦的老僧武艺好生了得,竟与林冲斗了个不分胜负。徐晟认定这乾瘦的老僧是固始活佛无疑,就手持钩镰枪加入了这场酣斗。旁边的僧人们以为他要去夹攻那个黑衣人,都未加阻拦。横梁上那个黑衣人看了大急,用最后一支箭朝徐晟背心射来。

那支箭正中徐晟背心,却被他衣服里面穿的宝甲挡住了,未射伤他。徐晟上前用钩镰枪朝固始活佛猛刺过去,固始原以为他是自己门派的弟子,未曾提防。急闪身躲避时,肩膀上早着了一下。徐晟将钩镰枪往回带时,钩镰枪上的尖利钩子又将固始的手臂划破一条长长的口子,血流如注。灵鹫宫的僧人们见了惊得目瞪口呆。

固始受了两处伤,转身欲走,却被林冲抡起枪杆扫在他小腿上。他腿似断裂般疼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挣扎着刚要站起来,徐晟又是一枪搠来,从他腹部扎进去。固始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心有不甘地死去了。徐晟抽出腰刀将他的头颅割下。

旁边那些僧人们此时方才回过神来,纷纷夺路逃命。徐晟带来的那十几个侍卫一起发作,拦住他们砍杀。顷刻间就被杀死了大半,其余的都抱头鼠窜地逃走了。

徐晟虽然打扮成僧人,林冲刚才一见那钩镰枪就认出了他是自己的徒弟,因此能及时配合他杀掉固始活佛。这时横梁上那个黑衣人也跳了下来,对着林冲叫道:“义父!”

徐晟听得那声音十分耳熟,仔细看时,那个黑衣人竟是栾英。不知她为何将师傅林冲呼为义父?这时栾英也认出了徐晟,大惊失色,过来抱住徐晟道:“徐郎你如何来此?刚才我那一箭射中你后背,伤着你没有?”她看着徐晟似乎一点儿事也没有,十分不解。

林冲道:“妖僧虽已授首,这灵鹫宫还有不少歹人。我等先撤出去再说。”

徐晟道:“师傅说的是。”领着林冲栾英和其他侍卫们一起撤出灵鹫宫,一路上竟无人敢来阻挡。

徐晟出来后会合了灵鹫宫外面的那些侍卫,指挥他们把守住通往山下的那条险要的小路,等候镇西王派大军前来清剿。他们带着许多弓箭,灵鹫宫里的人几次想往山下冲,都被他们射回去了。

徐晟这才得空和栾英林冲两个叙话。他听得栾英被师傅所救,认师傅作了义父,遂向师傅道贺。栾英得知心爱的徐郎原来是义父的徒弟,忍不住抱着他大哭大笑。只有林冲一人在旁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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